乌干达被称为“香蕉之国”。
无论走到哪里,你都可以看到,漫山遍野,房前屋后,到处都是绿叶扶疏、果实累累的香蕉林。人们头上顶的,自行车后面带的,卡车上装运的,都是绿中透黄、像石磙子一样的香蕉串。市场上,香蕉堆积如山;餐桌上,香蕉食品花样繁多。真个是:处处种香蕉,人人说香蕉,天天吃香蕉。香蕉是乌干达人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乌干达的香蕉主要分两大类,一类当水果食用,另一类当粮食食用。果用香蕉种植面积较小,树高可达五六米,叶子大如席片,果实长如牛角。食用香蕉俗称饭蕉,当地人叫做“马托基”。饭蕉树高只有两三米,叶子小如象耳,果实细似手指。饭蕉栽种普遍,产量很高。一年两季,每英亩年产可达3至5吨。全国年产多少,乌干达没有确切的官方统计数字。但是,全国1300万人口中,约有三分之二以饭蕉为主食,却是政府正式公布的。
乌干达的香蕉树是从印度洋上的一些小岛引进的,广泛栽培的历史不到200年。起初,只有很少几个品种。在长期的栽培过程中,农业科学工作者根据各地不同的气候和土壤条件,从实际生活需要出发,培育了大批新品种。乌干达香蕉栽培研究所的专家说,乌干达的香蕉品种目前不下100个,其中主要有15个。不同品种的树貌、叶子、果实均不相同。果实的化学成分也不相同,分别适用于果用、蒸煮、烘烤和酿造。
按照乌干达风俗,每当待客,主人总是先敬一杯鲜美的香蕉汁,或是用肥嫩滴翠的香蕉叶子端上几只黄橙橙的香蕉角。这大概就相当于西式的开胃酒或开胃果了。接着,送上微微烤过的饭蕉,作为点心,馥郁清香。然后才是正餐。正餐是地地道道的乌干达风味,用“马托基”做成的蕉饭。这种饭,普通家庭天天食用,大小饭馆终年供应,正式宴会上也不可或缺。
用完饭,我们中国的待客习惯是品茗。乌干达则不同。主人把客人请到一个大坛子旁,递上一根近一米长的草管,坐而对饮。坛子里装的是啤酒,通常也是用香蕉酿制。讲究一点儿的人家,是从啤酒厂采买。而一般人家,则是自己用土办法酿造。他们把香蕉和高梁面掺和在一起,装在陶罐中,经过加温和发酵,不几天就有澄亮的啤酒流出。这种土啤酒,味道醇厚,有解暑健胃之功。因此,大热天,在草地上,在树阴下,也经常看到一些入围着坛子用草管啜饮。
香蕉树不但是乌干达人民丰富多彩的食品和饮料的来源,而且还有多种用途,被人称为“万宝囊”。譬如,刚剥下来的香蕉皮可做牲畜饲料,晒干后又可当柴烧。烧后的灰烬,经过水滤、蒸馏,获得一种带成味的粉末,是制造鼻烟的配料。香蕉树的花,多呈紫红色,可制染料。香蕉树的根,村妇常用来煎汤暖胃。香蕉树的茎,可用来造纸,也可抽制韧性很强的纤维,用来打绳索,编提兜,织地毯。长约一米的叶柄,晾干后柔韧光亮劈成细篾,是编筐篮和草帽的上等材料。
当然,用途最广的还是香蕉树的叶子。它类似荷叶,可用作包装,也可用作调料。无论煮饭还是烧菜,乌干达人都喜欢加上几片刚采摘的香蕉叶子,给食品增添一种独特的鲜美味道。香蕉叶还可以搭棚子遮阴挡雨,编席子铺地防潮。人们把它围在腰间跳舞,增加欢愉的气氛,把它扎在酒葫芦颈上献给女子,表示爱情的坚贞不渝。在一些大的旅店和宾馆,我多次看到,墙壁上挂有一帧帧装饰画.或描绘景物,绚丽多姿;或塑造人物,栩栩如生。可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些画都是用香蕉叶子剪贴而成的。
从香蕉的栽培和利用,我们看到了乌干达人民的勤劳与智慧。而乌干达盛行的一个与香蕉有关的习俗,则使我们体味到他们还具有浓郁的人情。每当到当地朋友家拜访,只要事前有约,总是发现他们早早就在大门口摆放上刚砍下来的香蕉树。而每有国宾来访,从恩德培国际机场到首都坎帕拉40多公里,公路两旁也总是摆放着刚砍下来的香蕉树,有的还带着花香或青嫩的果实。人们把赖以为生的香蕉树砍下,意在把自己最珍惜的东西奉献给客人,表示迎近和祝福。这是一种古朴的习俗,起源于何时,无从查考。但是,它却为我们又打开一扇了解乌干达人民心灵的窗子,从中看到他们的好客与赤诚。
(刘晔摘自《多彩的非洲》,新华出版社)
(作者:高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