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昼夜孤岛求生

去年，一部风靡世界的美国电视连续剧《迷失》以其惊险的剧情，在全世界刮起一股收视旋风，《迷失》讲述的是一架飞机于东南亚上空失事后，机上幸存乘客在一座荒岛上绝境求生的故事。不久之后，在美国阿拉斯加也发生了一起类似的惊险故事……
　　
　　身陷绝境
　　
　　2006年12月23日下午，在美国阿拉斯加上空，47岁的飞行员霍尔曼驾驶着他心爱的MAULEMX－7小型单引擎飞机正在云层中穿行。他是个商业飞行员，平时主要为阿拉斯加的一些科学考察机构服务，霍尔曼是个有着数千小时飞行经验的空中老手。这一天他就是从瓦西拉附近的帕尔默出发，为300英里外的塞尔多维亚当地一家公司送份快件。这样的短途飞行对他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飞到中途，他忽然想起这附近库克托利克海湾中的一个海滩上，有一种妻子特别喜欢的鹅卵石。明天就是圣诞节，再过几天就是他和妻子妮可拉结婚20周年纪念日，既然路过，何不顺便去帮妻子捡上几块当作礼物呢?这可比花钱在商场里买华而不实的东西更令人惊喜啊!他轻巧地将飞机拉了一个弧线，掉头向库克托利克海湾飞去。
　　将飞机停在海滩上后，霍尔曼走了出来，他一边散步，一边寻找着妻子钟爱的那种鹅卵石，他浑然不知，在这一片安静祥和气氛的背后，危机正在向他紧逼而来。
　　等霍尔曼心满意足地提着一袋鹅卵石打算回家时，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3个小时。当他坐进驾驶舱，却惊讶地发现引擎怎么都无法发动了。在这荒无人烟的小岛上碰上机械故障可不是个好事情。正当他着急地鼓捣飞机时，海滩上的水位开始迅速上升：涨潮了!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浪头向飞机扑来，飞机就像孩子手里的玩具一样剧烈摇晃，不一会儿，就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断裂声，MAULE MX-7总重量不过700公斤，机翼轻薄，它哪里能够经受得起巨浪的撞击?
　　多年的飞行员逃生训练使霍尔曼当机立断，他本能地抓起后座上放的一顶帐篷、一支枪以及一些沙丁鱼罐头，然后打开机舱门，迅速跳下飞机。冰凉的海水瞬间将他包围，一股冲力像拳头一样把他打了个趔趄。胸口发闷，几乎摔倒。霍尔曼奋力向地势较高的地方跑去，等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准备再次冲上飞机取其他东西时，飞机早已被卷进无边无际的大海了……
　　好险，就差那么几秒，他差点儿就和心爱的飞机一起被卷进大海了!此刻，暮色开始蔓延，他悲哀地发现：虽然自己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眼下的处境却极为凶险!自己已经彻底被困在了这个远离正常航线的孤岛上。没有食物和呼救设备，也没有取暖用品，自己如何在这孤岛上度过危机四伏的漫漫长夜呢?
　　此刻，几百英里外的霍尔曼家中怎么也想不到，正在回家路上的霍尔曼已濒临绝境，面临着死神的威胁!
　　
　　孤岛求生
　　
　　在勉强咽下几口沙丁鱼罐头后，霍尔曼紧紧地蜷缩着身体，尽量不让热量流失。霍尔曼在帐篷内冻得瑟瑟发抖，他闭上眼睛，去想自己深爱的妻子和孩子，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感到寒冷和孤独。
　　此时，距离霍尔曼失踪已经整整8个小时。在快递公司向机场打来问讯电话后，机场控制台就不停地呼叫着霍尔曼的MAULEMX－7，可霍尔曼依旧杳无音讯。空中雷达扫描显示也是一片空白。无奈，机场工作人员只得把这一不祥的消息通知了霍尔曼家。妻子妮可拉惊呆了!……
　　在度过一个惊心动魄的不眠之夜后，霍尔曼看到灿烂的太阳浮出了海面，他也开始了求生之路。要想绝境求生，首当其冲的就是要解决肚子问题。食物怎么办?罐头最多只能支撑一两天，可等待救援或许是个漫长的过程。霍尔曼望着大海，忽然灵机一动：干脆捕鱼吧!于是，他砍了一截树枝，撕下一截衬衫，把随身携带的小刀绑了上去，一把最原始的“鱼叉”做成了。他跳入冰冷的海水中，努力寻找着猎物。可是，他挥舞着“鱼叉”干了两个多小时，不仅没有又到一尾鱼，脚底还被海底锋利的贝壳划开了几道伤口，被海水一浸，钻心地疼……
　　霍尔曼看到沙滩上有几只被海水冲上来的贝壳，不由得喜出望外，他用石头砸开贝壳，生贝壳里含满泥沙，而且有一股腥味，寄生虫也不少。开头两口，他几乎全吐掉了。后来霍尔曼闭上眼睛，囫囵吞下了贝壳肉，大嚼起来。
　　两天过后，又冷又饿的霍尔曼感到全身虚弱，而且，贝壳也不是随时都能捡到的。脚底的伤口此时开始化脓，疼得他直咧嘴，难道自己就这样死在这个鬼地方了吗?霍尔曼忍不住悲哀地想。但一闪念间，妻子和孩子们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眼前。霍尔曼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加思念他们，即使为了他们，他也要顽强地活下去。
　　阿拉斯加的冬天摧毁了所有的绿色植物。四周除了冰冷的海水，就是光秃秃的岩石。突然，一点灰暗的颜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伸手一摸，软软的、粘粘的，原来是苔藓。他抓了一点试探性地放进嘴巴里一嚼，顿时一股苦涩的味道刺激了味蕾，他连忙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发现“食物”，霍尔曼不甘心放过，他试着生起火堆，将苔藓加热。嘿，加热后的苔藓入口就不那么生涩了，味道也不那么难闻了。这天是25号，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圣诞节。“圣诞快乐!宝贝们!”霍尔曼默默地在心里对他们说，然后抓起一把苔藓“圣诞大餐”含泪吃了起来……
　　26日一早，霍尔曼背起枪和帐篷，拖着受伤的腿，准备沿着孤岛的海岸线走一圈，看看能不能觅得一线生机。小岛上的地势崎岖不平，他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都抬不起来。此刻，霍尔曼的精神已经陷入了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脚底的伤口因为没有消毒，已经受到感染，他发起了低烧。他整整走了17个小时!因为走动时脚底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血，染红了袜子，滴在了路上，对霍尔曼来说，这就是一条求生的血路!他实在太累了，饥寒交迫中，他真想就地美美地睡一觉，但他不敢睡，在这种低温天气下，只要睡着也许就意味着再也无法醒来。
　　深夜，霍尔曼蹒跚着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沙滩。突然，他发现前方不远处晃动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呼啸的海风中显得格外诡异，那个庞然大物似乎正在向他压来。极度惊恐之中，疲累不堪的霍尔曼晕了过去……
　　
　　劫后重生
　　
　　两个小时后，海滩上的霍尔曼奇迹般地从昏迷中苏醒。他发现前方的黑影还矗立在那里。他细细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这个昨晚看起来像魔鬼一样的庞然大物，居然是个简陋的小木屋。霍尔曼看到了希望，他激动地推开木屋的门：原来这是当地渔民在岛上建的临时住所。屋里还有一些大米，饮用水以及一张较为完整的地图，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无线电通讯设备，喝下两口水后，霍尔曼就开始锲而不合地用无线电向外界发出求救信号。他知道，这也许是他唯一的求生机会了。在焦虑中度过几个小时后，霍尔曼终于收到了回应。
　　27日凌晨3点半左右，正在附近执行训练任务的阿拉斯加海岸警卫队一架C130飞机，接收到了霍尔曼的求救信号。
　　老天似乎还嫌作弄霍尔曼不够狠，正当海岸警卫队如火如荼地准备营救时，一场暴风雪却又不期而至。孤岛地区空中能见度极差，飞机向下只能看到一片狂舞着的白色雪花。眼看营救人员无法找到自己，霍尔曼情急生智，他拆除了小木屋的门板和床，用它们生了一堆为营救人员指路的篝火。
　　在漫天飘舞的雪花中，营救人员几经努力，最终成功地用捆绑带将霍尔曼拉上了直升机。在独自挣扎整整5昼夜之后，霍尔曼几乎衰竭。获救后，他气若游丝，微弱地说了句“告诉妮可拉，我还活着”，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两天后，霍尔曼终于在医院中睁开了眼睛，此时，他的妻子妮可拉早已带着孩子在他身旁守护多时。霍尔曼示意妻子从他的大衣口袋里取东西。妮可拉伸手一摸：赫然是一小袋自己最喜欢的鹅卵石!她什么都明白了，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丈夫，手捧着这袋石头，她仿佛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她忍不住低头亲吻丈夫：“谢谢你，亲爱的!不过，你以后可不许擅自离开航线了……”
　　在恢复健康后，霍尔曼接受了英国《泰晤士报》的采访，他说：“在这5天时间里，我心里不停念叨的就是妻子和两个孩子，与家人团聚的强烈愿望使我挺过了最难熬的时刻。”
　　(从渊摘自《知音·海外版》2007年第5期)
（作者：戴　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