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种方式看日本

记者:当初是怎么想到要做“看日本”节目的?对于相当多的中国人来讲,日本还是有些敏感的,这个题材的分寸是不是不大好把握?
  白岩松:我们一直感兴趣和聚焦在过去的日本,而恰恰忽略了现在的日本,这样有可能导致我们失去对未来日本的判断,你必须去了解今天的它,这样才能知道将来它会怎么走。做“看日本”节目确实有风险,分寸难以拿捏,但是难道就因为一些非理性情绪上扬,媒体就应该什么都不做吗?对日本我们先不说爱,就是说恨,我们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毕竟,日本是我们的邻居,而且好像也不会搬走。
  记者:你是如何在节目中做到换一种方式“恨”的呢?
  白岩松:在日本街上走的时候,日本的优点很明显,红绿灯真的起作用,冬天在街头你可以喝到热的饮料。我们有时会想,日本的很多女孩为什么在冬天敢于穿裙子,男孩会穿短裤?进了地铁你突然发现,在冬天的地铁里坐下来之后,座椅下都吹着暖风,即使小腿是裸露着的,依然会很暖和。触动我的就是这些细节,这个时候我就想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做得更好?这时我们必须是理智的,我们关于日本的大量报道还只停留在情绪上。
  记者:但事实是,相当数量的中国人心里提到日本首先想到那段历史,会想到跟政治有关的东西,但是在“看日本”节目中政治的选题在里面占的比重很小,关于“看日本”“看”什么是如何选择的?
  白岩松:我觉得看日本应该是一个全方位的概念。我们怎么去看待我们这个永远不会搬家的邻居,它的方方面面是怎么样的。日本是一面镜子,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自己的问题。所以,我们的选题一定是日本存在,同时也是中国正在面临的问题,我们不会去选择非常独立的日本单方面面临的问题,比如我们做的老年人问题、环保问题就都是中国人的问题,这面镜子立在日本,但照到的是我们。
  记者:看日本的过程中有什么触动你的地方?
  白岩松:我觉得大家如果仅仅看到硬件的时候,我们现在比日本强了,但是我觉得现代化越来越体现在软件和细节上,我举一个例子,我们去采访阿童木的创作者手治虫的工作室,路过城乡接合部,那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大家看到路边有一个废弃的荒庙,荒庙的旁边有一个极其简易的厕所。我们就跟司机要手纸,司机说不用,里面肯定有,我们认为不可能。其他人都没敢去,说你去探探,我去了。我一进去的瞬间确实有一种震动感,也赫然看见刚换了不久的新的手纸放在里面,我在想,谁换的,这背后的机制是什么?我看到这样的细节的时候,我觉得无论任何国家,但凡还有优点的时候,都应该去借鉴这种经验,日本有太多的细节值得我们去关注。中国下一步的改革必将进入到软件和细节的过程,我们粗线条、大大咧咧的前进经过20年已经实现得很棒,但是下一步,细节化、软件化是更重要的。
  记者:这些细节确实会让人感到温暖,你个人真的对日本就没有任何“恨”的情绪吗?
  白岩松:我是东北人,你说我个人对日本的感情会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们不能让情绪蒙蔽了双眼。面对日本这个国度,面对“日本”这个字眼儿,我们现在更需要的是要以一种非情绪性的感觉关注日本,因为不管你是爱或者恨,都需要我们冷静地思考。它长远地就在你身边,我不愿意看到无缘无故的爱,我也不愿意看到非常简单的情绪性的恨,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报复就是强大。
  面对日本,一些值得借鉴的我们都要借鉴,而且还要寻找到理性的交往方式,更重要的是强大自己,中国真正强大了,日本对中国的感觉和态度完全会发生变化。所以与其我们情绪性地发泄一些东西,不如把自己的事做好,中国强大了,比什么都好。
  (李钦摘自2007年7月5日《新京报》)
(作者:刘 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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