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枝“爱情鸟”

女孩的“勿忘我”鲜花店开业的第一天，生意很清淡，只有一个男孩子在店里转了几圈，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后来，男孩出乎意料地买了三枝“红玫瑰”，并要求女孩代送。女孩的花店只有女孩一个人，她又不想关门，就央那个男孩帮她看一会儿店，她尽快赶回来。男孩爽快地答应了。女孩在男孩包扎完鲜花后，想到这是自己的第一笔生意，就从花篮里挑了一枝绿色的花卉插到红玫瑰里，对男孩说，你是我的第一笔生意，送你一枝“爱情鸟”。看男孩发愣，女孩解释说，这是一种南方的花草，叫“爱情鸟”。
　　女孩将鲜花送到男孩指定的地点，见到了那位叫“娟”的女孩。女孩娟接过鲜花后，看了看卡上的姓名，只淡淡地说了声“谢谢”，就将花随便放在一边，忙自己的事了。女孩提醒她说，要尽快把花插在花瓶里，否则花会枯萎的。娟说你不看我正忙着吗?女孩自讨了个没趣，神色黯然地回来了。
　　女孩很为那个男孩感到不值。但当她回到花店；碰到男孩热切的目光时，她不忍心刺激他了。她违心地说，娟接受了鲜花，很高兴，她说谢谢你：“男孩们脸上就一片灿烂。”
　　从此，每逢周末的傍晚，男孩总会准时来到“勿忘我”鲜花店，并且产成不变地买三枝红玫瑰，请女孩转送给那个叫娟的女孩子。女孩娟每次从女孩手里接过鲜花，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的，有时还有些不耐烦。女孩想娟可能不喜欢那个男孩，女孩很为那个男孩不平。有时，女孩下决心要对男孩说实话，不要让他再在娟的身上多花费时间和钱，但这样的话女孩总说不出口。女孩想：也许时间长了女孩娟就会被这个男孩感动了，男孩总有一天会成功的。久而久之，这成了女孩安慰自己的理由。
　　这样大约过了半年的时间。一个周末的早上，男孩子早早地来到“勿忘我”鲜花店，男孩对女孩说，请你再最后为我送一次鲜花吧，今天是娟订婚的日子。女孩愣了，为这个令人遗憾的结局，更为了男孩的那份坦然和坚毅。
　　女孩又包扎了三枝红玫瑰，并将一枝“爱情鸟”插在了中间，这束鲜花红的红艳绝伦，绿的生机盎然，红红绿绿交相辉映，艳丽动人。女孩说，这是最后一次为你送花了，送你一枝“爱情鸟”吧。
　　女孩正想出门时，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男孩很不安，女孩说，不碍事的，我打的去。
　　女孩回来的时候，雨下得正大；女孩下了出租车，拼命往花店里跑，但还是淋了个精透。男孩没像往常那样转身离开，而是对女孩说，我、我还想要三枝红、红玫瑰。女孩诧异地望着他，一脸的不解。但女孩还是给他包扎了三枝红玫瑰，并又插入了一枝“爱情鸟”。男孩从女孩手中接过鲜花，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又回手递给女孩说；送给你。
　　女孩愣了一下，问，你知道三枝红玫瑰代表什么吗?
　　男孩说，知道。
　　女孩穷追不舍地问，代表什么?
　　男孩迎着女孩的目光说，I Loveyou。
　　女孩调皮地笑了笑说，我不懂外语的，你能用汉语再说一遍吗?
　　男孩大声说，我爱你!
　　女孩红着脸低下头。但随即，她又抬起头来问，你不是对娟一往情深吗，怎么这样快就移情别恋了?
　　男孩一脸诡秘地说，其实，这个秘密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了，娟是我的姐姐。
　　什么?你给你的姐姐送鲜花?女孩不相信他的话。
　　男孩盯着女孩的眼睛说，不这样，我有什么理由来观你呢?
　　女孩恍然大悟，女孩就笑了，笑容犹如店内的鲜花般灿烂地开放了。
　　(邱云摘自《当代小说》2001年第1期)
（作者：邢庆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