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新晋的“海盗天堂”,上演着全球一半的海盗劫船“大戏”。
像郑和一样下西洋,像哥伦布一样环游地球,这是充满诗意带着浪漫色彩的江湖图景。但这也意味着,“加勒比海盗”就在四周出没。浩瀚的海洋凶险四伏,海盗这个古老的行当,3000年前就在大海上横行了。
不久前,中国船只“振华4号”遭海盗袭击并险遭劫持的惊险事件,再次将人们的视线拉向索马里海域—这里是新晋的“海盗天堂”,上演着全球一半的海盗劫船“大戏”。据肯尼亚海员援助组织的数据显示,2008年年初至11月,有40余艘船被索马里海盗劫持。而据中国外交部发布的数据,这一时段内,中国有1265艘商船通过亚丁湾、索马里海域,其中20%的中国船只遭遇过海盗袭击。曾经只在电影大片中看到的海盗们,离中国船员不再遥远。
目前,已有俄国等十多个国家的海军,向亚丁湾派遣了战舰,执行反海盗任务。为保证中国公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响应联合国打击海盗维护和平的呼吁,中国政府已经派海军舰艇前往亚丁湾、索马里海域执行护航任务,积极参与国际社会联合打击索马里海盗的行动。
亚丁湾的枪声
按照既定的行程,“振华4号”货轮将在2009年1月10日抵达中国上海。这艘隶属于中国交通运输集团的6万吨特大运输船,从2001年11月起航以来,已经平安在世界各大洋航行了7年,将上海振华港机公司出产的大型港机运往欧美、东南亚、非洲等国家。
2008年12月中旬,船长彭维源和30名船员完成了向苏丹运送集装箱的任务,这次他们是从上海长兴岛出发的。北京时间17日中午,上海振华港机公司的值班室突然接到了彭维源的卫星电话:索马里海盗爬上了货轮!
中国海上搜救中心也很快收到了“振华4号”的求救,并立刻和马来西亚国际海事局防海盗中心取得了联系,请他们联系多国部队给予援助。交通部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振华4号”遇险的消息,立即与国际海事组织取得联系,并报告了外交部。
通过卫星电话,中国船只碰上了海盗的消息很快在亚丁湾、上海、北京、马来西亚之间传递。此时,彭维源和船员们已经退缩到了生活舱,甲板已经被9名持重机枪和火箭筒的海盗控制了。海盗拥有冲锋枪、机枪和火箭筒,气焰十分嚣张,而“振华4号”全船却没有一枪一弹。
危急时刻,船员们搬出空的啤酒瓶,往里面灌上易燃的油漆水,再用棉纱浸上柴油做导火索,制造了200多只“土燃烧瓶”。船员们拉出消防用的高压水枪,还有的握起铁棒,准备迎战袭来的海盗!
2艘小艇上总共有9名海盗,除各留下一名海盗守船外,其余7名海盗都爬上了“振华4号”。他们冲过138米长的甲板,冲到驾驶楼下。发现铁梯已被割除后,3名海盗用爬船时自带的轻便型铝合金梯攀爬了上来。但驾驶楼底层的生活舱门早已反锁,厚厚的水密门,海盗怎么也撞不开。恼羞成怒的海盗们用冲锋枪对准锁孔乱射,虽然子弹横飞,但反锁的水密门性能良好,巍然不动。
就在海盗们的进攻受挫时,船员们的反击也开始了。驾驶楼里8条高压水枪从舷窗里有力地射出去,一只只“土燃烧瓶”从天而降,虽然没有强大的杀伤力,但足以吓阻海盗们的进攻。
北京时间15时,接到求救信号的多国部队直升机抵达“振华4号”上空,击沉了海盗的一艘小艇。马来西亚军舰也驶过来了,船长彭维源镇定驾船向援助军舰开去。海盗们仓皇撤离,只穿走了向船员们索要的鞋子。
揭秘海盗生活
眼下,活跃在索马里海域的海盗主要有四伙,其中威胁最大的,是自称“索马里海军陆战队司令”的阿巴迪·埃弗亚一伙。他们以埃尔村为老巢,能对在距海岸600公里水域内航行的各种船舶发动袭击。
1991年,索马里的巴雷政权被推翻,全国陷入军阀混战的乱局,年仅12岁的埃弗亚也被军阀抓去当兵,并很快以勇猛毒辣而在军营里站稳了脚跟。埃弗亚很快当上了排长,并在两年内升为分队司令。但这并不能让他感到满足,21岁那年,他率亲信将一手提携他的军阀头目乱枪打死,抢得头号军阀的交椅。
占山头拉队伍的埃弗亚,很快就体会到了“当家不易”。由于索马里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埃弗亚再怎么烧杀抢掠,也难以养活近千人的武装。如何弄钱维持实力,成了他最头疼的问题。他很快把目光投向海洋—向每年在索马里附近海域过往的大约4.8万艘国际船只“讨钱”。一心想发大财的埃弗亚,决定以军事组织结构与黑手党手腕相结合的方式,打造一支全新的海盗队伍。
没花多长时间,埃弗亚就靠手中的武装将附近的小海盗们统统收编旗下,队伍的规模迅速膨胀到1000人左右。他设立了“舰队大帅”、“少帅”和“财政官”等职位,对海盗们实行严格管理,对外自称“索马里海军陆战队”。
埃弗亚强征当地仅有的几艘可出海的大型渔船,将其改造成“海盗母船”,后又高价买来数十艘快艇,分派给各艘“海盗母船”。“海盗母船”每天轮流出港游弋,一旦发现“猎物”,伪装成渔船的“海盗母船”就马上放下快艇,向“猎物”包抄过去。面对全副武装的海盗,船员们往往只能束手就擒。
埃弗亚“很讲规矩”:只要船东愿意支付赎金,他就不伤害人质。在讨价还价期间,埃弗亚会根据所劫获船只的价值和船员的国籍,来确定赎金。精通国际洗钱手法的埃弗亚,靠劫持船只、勒索赎金,每年至少有3000万美元的“收入”。
他将其中一部分用于“论功行赏”,为他本人和手下购买豪华轿车和别墅,剩下的大部分钱则用于购买更好的快艇、最先进的通信设备以及更高级的武器。埃弗亚深知民众与地方官员支持的重要性,因而,他还拨出一部分赎金给当地的穷困渔民,或者向地方官行贿。
英国记者曾前往位于索马里一个港口村庄霍比亚了解索马里海盗的活动,这个满是尘土的小村已成为索马里海盗的巢穴。他们发现,不法渔民策划、枪手执行、计算机专家谈判,索马里海盗劫船行动已成系统化作业,甚至带动规模经济,成为部落生意。
中国军舰启程护航
索马里海盗的手上也沾染着中国船员的鲜血。2007年,辽宁抚顺籍船员陈涛身中6枪而亡。而另一名船员薛垂彬为期不到一年的船员生涯,竟有6个多月是在海盗们的枪口下度过的。
世界贸易的快速发展促进了远洋运输业,中国每年都要输出约两万名的船员,占世界船员市场的5%。每年走向大洋的两万名中国船员,登上了世界各国的渔船或货轮。
海上的风险不仅来自暴风雨、海啸、台风等恶劣天气带来的厄运,猖獗的海盗打劫也时时威胁着他们的生命安全。尽管要时刻面对风险与孤独,每个月多则上千美元,少则数百美元的薪水,仍吸引着来自中国内地的船员们,他们吃苦耐劳,渐渐赢得了外国船东和国际同行们的好感。如今,越来越多的中国船员,在大洋上漂荡着辛勤地谋生,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亟待强大祖国的保护。
索马里海盗如此猖獗,也早已引起了国际社会和各国政府的高度关注。索马里临时政府驻肯尼亚的外交官穆罕默德认为,向海盗们提供高额赎金,无疑纵容了这些曾经穷困潦倒的索马里渔民,他说:“这不是索马里的问题,而是国际问题,因为国际船东的纵容,埃弗亚和他的海盗团伙被养大、养壮了。”而唯有各国政府积极联起手来,对海盗予以致命的打击,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在这一共识下,联合国安理会于2008年6月初全票通过决议,允许各国军舰在经索马里过渡政府同意后,进入索海域打击海盗。10月初又通过了第二份决议,呼吁关心海上安全的国家通过采取部署海军舰只和军用飞机以及与索马里过渡联邦政府合作等举措,积极参与打击索马里沿海的海盗行为。
2008年12月16日,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何亚非在联合国的一次会议上表示,中国正积极考虑向索马里海域、亚丁湾派遣军舰参加护航。12月20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表示,中国决定派出海军舰艇前往亚丁湾、索马里海域执行护航任务。中国海军南海舰队“武汉”号、“海口”号导弹驱逐舰以及“微山湖”号综合补给舰已经组成中国第一支远洋护航舰队,并于26日从三亚起航。
过去,中国船只在大洋中航行遇到海盗等危险时往往孤立无助。如今,经过3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的综合国力已有了空前提高,中国政府有能力保障中国船只与船员的安全。中国海军此次远赴索马里,也反映了中国积极履行国际义务、维护地区和平的负责任的大国形象。
(宗红摘编自《南方都市报》、
环球网、新华网)
(作者:喻 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