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法国人爱狗如命,可如果是在春天,全巴黎最受宠的小动物却是蟋蟀和青蛙。
法国蟋蟀并没有高卢血统。在遥远的中世纪,它们乘坐香料船从阿富汗越洋而至。这些来自异域的“移虫”,自然与法国南部的蟋蟀土著不同:它们身材娇小,害怕寒冷。因为来自热带,蟋蟀们下船后即躲进壁炉边的缝隙落脚。上世纪末,随着先进取暖设备的出现,电力革命使壁炉渐渐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经过一番考察,蟋蟀的前辈发现了新住所:巴黎地铁。那里烟头食之不竭、热量取之不尽。搬迁之初,日子相当太平。
不久,地铁技术开始革新,越来越少的小石头令蟋蟀流离失所;禁烟措施使路轨上的烟头日渐匮乏;在那段岁月里,蟋蟀家族经过了3次大浩劫:1942年,德军占领巴黎,地铁荒芜;1968年学生暴动,地铁关闭;上世纪90年代著名的地铁大罢工,基础供给断绝。“保护蟋蟀协会”因此诞生,协会呼吁“拯救蟋蟀、避免罢工”。
维护自身利益的罢工者并不在意全城市民走路上班,对蟋蟀更显漠然。于是,协会倡议将蟋蟀最集中的地铁三号线和九号线划为保护区。他们得到了一位议员的支持。这位议员在同僚中建立了“国会蟋蟀俱乐部”。“国会蟋蟀俱乐部”发起“倒六袋烟头到地铁里喂蟋蟀”行动。他们号召抽雪茄的人,把烟头装满六条麻袋,然后倾倒在蟋蟀出没的地铁上。虽然平时抽雪茄的人并不多,但这项行动得到了“国会雪茄俱乐部”的支持。如今,地铁里的蟋蟀吃着议员们的高级雪茄,待遇可见一斑。
如果说求生是蟋蟀的本能,那么迁徙寻爱则是青蛙的命运。每年惊蛰,青蛙从冬眠中醒来。它们将从栖息地回到出生的地方,进行一年一度的恋爱和交尾。对于巴黎的青蛙来说,那是一段漫长而又危险的旅途。因为整个城市被公路网所包围,常有迁徙的青蛙葬身于车轮下。每逢春天,蛙肉模糊的公路使法国环保主义者寝食难安。他们决定效法德国上世纪70年代的做法:在公路下挖青蛙迁徙通道。历史上第一条青蛙迁徙通道坐落于德国。当年,德国的环保风吹得格外强劲。德国环保主义者一度占据“绿色和平组织”高层主要席位。此后,财力殷实的瑞士积极效仿。
法国环保组织自然不甘落于人后。他们提出通道建造计划之后,发觉其造价甚为高昂。尽管如此,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因为,环保主义者已经早早打出了口号:“在巴黎,爱总有通途。”
(徐静摘自2008年11月4日《城市快报》)
(作者:刘 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