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

编译/周静嫣
　　
　　在马萨诸塞州福尔里弗市一处10层楼深的地下工地中，隧道工人们听到了空气的嘶嘶声和岩石滚动声。一秒钟后，一股黑水如尼亚加拉大瀑布般倾泻进了人们正在挖掘的下水道。
　　“我要死了!”两个男孩的父亲、41岁的施瓦比感到恐慌。与他一起被困的是经验丰富的重型设备操作手肯尼思·斯科菲尔德和背着对讲机的约翰·凯纳什。“快把吊箱放下来!”凯纳什呼叫道，但对讲机已经失去了联系。
　　水刚灌进来时，施瓦比赶忙跑去查看抽水泵是否还能工作，结果发现它早已被淹没在水中。咆哮的急流立即没过膝盖，接着又涨到肩膀，隧道里的灯灭了。3个人被困在16英尺宽的竖井中，水流从上面80英尺高的旧下水道奔涌而下。四壁陡峭，在上方快接近地面处，经雨水冲刷的泥墙已成糊状。施瓦比努力调整着位置，使自己靠在竖井壁上。
　　地面上，起重机操作手麦克·萨尔瓦多正准备将挖掘机吊出洞口，他听到了危急的呼救声。此时是晚上6时，天色早已经黑了，他朝洞里望去，能见度不足20英尺。萨尔瓦多以为有人受伤，或者机器出了故障，他摇动起重机的吊臂，钩起一只大小与公用电话亭差不多的载人吊箱，以便把工人们吊上来。他慢慢放下吊箱，依靠电缆线顶端喷涂的记号来确定吊箱是否到达正确的水平位置。
　　地面下，水流正迅速灌入竖井。施瓦比在黑暗中辨认出黄色的移动物体，是吊箱!他快速靠过去，溅起朵朵水花。他爬入吊箱，朝着身后的工友大声喊叫，但是漆黑的四周和咆哮的水声淹没了他的叫喊声。几乎同时施瓦比感到吊箱移动了，他正被带往地面。不!他的同伴仍然处于困境中!即使他们能及时把吊箱再放下去，斯科菲尔德和凯纳什也可能会看不到它。
　　当麦克·萨尔瓦多快把吊箱顶部吊出竖井时，他听到施瓦比大声叫他扔一只手电筒过去。在安全培训中，尤其是隧道作业的安全培训中，每个人都学习过这条规则：一旦你摆脱危险安全了，就别再回去。而这一次，竖井会塌陷，保护木头墙体的绝缘层材料可能会倒塌，它们会压住施瓦比，把他埋在木头堆里。但是施瓦比拒绝放弃他的同伴，他朝萨尔瓦多叫道：“送我下去!我知道他们在哪儿!”萨尔瓦多降下了吊箱。
　　此时，水已经没到了凯纳什和斯科菲尔德的下巴。然而，一束微弱的光在黑暗中亮起，那是施瓦比的手电筒。凯纳什从岩石上跳下，扑腾几下后，有一双手臂抱住了他，他被拉进吊箱。施瓦比接着救起了斯科菲尔德。吊箱升到地面后，6英尺4英寸高、248磅重的施瓦比和同伴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在探照灯灯架下，工友们欢呼雀跃，拥抱、击掌在人群中传递。
　　事后，人们得知在那场给予福尔里弗市重创的大雨中，一条有着百年历史、由砖块和圆石砌成的下水道破裂了。
　　大约有85000加仑水冲入这3个人正在作业的洞中，仅仅耗时5分钟就灌满了整个管道。区域内的消防队长说，如果施瓦比犹豫不决，再晚下去15秒钟，他的同伴就会死掉。
　　对施瓦比来说，做出这样的决定却很容易。“他们说，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但是不回去会更糟糕。如果我抛弃了两个同伴，他们因此而死掉，我不知道该如何度过我的余生。”
　　（郭新五摘自扬子活力论坛）
（作者：［美］林恩·罗斯里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