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弥尔顿

陈东飚／译
　　
　　散落在时间尽头的
　　一代代玫瑰，
　　我但愿这里面有一朵
　　能够免遭我们的遗忘，
　　一朵没有标记和符号的玫瑰
　　在曾经有过的事物之间，
　　命运赋予我特权，
　　让我第一次
　　道出这沉默的花朵，
　　最后的玫瑰
　　弥尔顿曾将它凑近眼前，
　　而看不见。
　　哦，你这绯红，橙黄
　　或纯白的花，
　　出自消逝的花园，
　　你远古的往昔魔法般留存
　　在这首诗里闪亮，
　　黄金，血，象牙或是阴影
　　如在他的手中，
　　看不见的玫瑰呵
　　
　　[赏析]
　　一位老人，他的吝啬，比他远近闻名的玫瑰园还要出名一些；一位年轻的夫人，自恃美貌，径直到园中索要一朵玫瑰。老人向她解释道：亲爱的，你能告诉我，一朵玫瑰是从哪里开始的吗？从她的花瓣、花萼、挺直的茎秆，还是她在黑暗的土层中迂回的根须？我不能破坏玫瑰的完整。每一年玫瑰花开时，我都说，这是大地开花了。
　　这位老人并不是英国那位盲诗人弥尔顿，但他却像诗人一样能洞悉玫瑰家族的古老奥秘：它们出自时间，消逝于时间；它们的生命虽短暂却完全属于自己；它们天生美丽纯洁，本身就是美的象征。与一朵玫瑰相对，如果你能够，你就已在这个世界的美的光辉之中。（小哑）
（作者：［阿根廷］博尔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