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一新生吧

早上，庄重刚刚办好了一张图书借阅证就走进了图书馆。里面人已经很多了，面对着浩如烟海的图书，庄重马上兴奋了起来。这边一层层的书架上面整齐而紧密地排着的都是“看上去很美”的小说、传记，庄重最喜欢看小说和名人传记了，但是在中学时代面对巨大的升学压力，还是与它们暂时分别了。此时他赶紧轻声紧步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名为《知青记忆》的小说，靠在书架上有滋有味地读上了。
　　“喂，同学，请让一下！”一位戴眼镜的女生轻手拨了一下庄重。庄重赶紧闪在了一旁给这女生让开了地方。女生从书架上抽出了两本书，一本是《红楼梦》，一本是《红楼梦论文集》，然后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庄重说：“你是大一新生吧！”
　　“你怎么知道的？”
　　“老生都早来占座了，你瞧那边那个椅子上没放着书，快去找个座吧，要不就没有了。”
　　庄重赶紧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旁边一个老气横秋的男生看了看庄重手里拿的书，小声地问庄重：“你是大一新生吧！”
　　庄重又发愣了，“你怎么知道的？”
　　男生放下手中的钢笔说：“老生都忙着查专业书，找资料拼凑论文呢，哪有你这么清闲，还看小说呢！”
　　庄重往四周一看，可不是吗，大多数人的桌子上都放着一摞《××大讲堂》、《××思想史》、《××概论》之类的专业理论书。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庄重拿着一个崭新的不锈钢饭盒走到一个食堂窗口打饭，卖饭的师傅一边给他盛饭，一边问他：“你是大一新生吧！”
　　“您是怎么知道的？！”
　　“那还用问吗，你看看这里有几个学生来打饭呀，都一闻着这里的味儿就想吐。好多学生都在宿舍里不出来,直接打电话叫外卖!现在这学生真是享福呀!”庄重被人说了一上午大一新生,有点儿烦了,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板一板自己的言行,争取早日变得像个“大学老生”。
　　吃完饭后，庄重拿着饭盒来到水池边刷饭盒，这时走来一个身穿超大T恤，留着爆炸式头型的高个男生，满头大汗，一边沾着自来水擤鼻涕，一边不屑地对庄重说：“哥们儿，大一的吧！”
　　庄重有些急了,“我—是—大—一的,怎—么—啦！”
　　高个男生说：“你看你，这么不禁逗，俺们老生，我是说老爷们儿啊，没自己洗碗的。”
　　庄重白了高个男生一眼，“难道自己不洗碗，还有人给你洗呀！”
　　“要女朋友干什么的，生活内勤呗！”高个男生洋洋得意地说。然后，像长者教育晚辈一样貌似郑重地拍了拍庄重的肩膀：“赶紧找个对象吧，以后就不用自己洗碗喽！”
　　庄重收拾完碗筷，回到宿舍睡了一下午。醒来后，突感肚子不适，就跑去厕所痛快了一番，完事后，庄重按下冲水按钮后走出来，身上顿感轻松。旁边小阁里的男生也出来了，嘴里叼着一支烟，一边系裤带一边对庄重说，“你是大一新生吧！”
　　庄重更是纳了闷儿了，“哎？我上趟厕所，你咋就知道我是大一新生？”
　　“嗨,也就你们这些新来的学生们上完厕所还管冲一冲呀,我们老生都是自己痛快完了,有下一位‘坐家’收拾‘打扫战场’。”
　　庄重听完后，当场晕菜。
　　晚上，庄重感觉头有点儿热，好像是发烧，就没去吃饭，打算等宿舍里的人回来帮忙买点儿饭回来，谁知这几个人到了晚上11点都还没回来，庄重也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庄重还没起床的时候，同寝室的人进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半瓶“冰红茶”，纷纷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就睡，睡在庄重下铺的小吴一边钻进被窝，一边对庄重说：“庄哥，今儿上午的课要是点名的话，替我答个‘到’啊，回头请你吃饭！”
　　“我说，你们昨晚偷地雷去了，怎么一宿没回来？”
　　“庄哥，我看你还真没适应大学生活呀，他们大二、大三的老生都是晚上去网吧包宿，白天回来睡大觉，悠哉游哉！我们哥儿几个算是提前成熟了，你可要加把劲喽！”
　　庄重听完后又一次晕菜。
　　（杨录怀摘自《大学生》
　　2008年7月8月合刊,胡博综图）
（作者：王雅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