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无沙漠,我每想你一次,上帝就落下一粒沙,于是就有了撒哈拉。”漫漫旅途,满眼是苍凉的风景,我偎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借着黄昏的天光,把这条信息输入了手机。我在拼写第一个字时就明白该让谁来读它——当然是你,也只能是
“本无沙漠,我每想你一次,上帝就落下一粒沙,于是就有了。”
漫漫,满眼是的风景,我偎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借着黄昏的天光,把这条输入了手机。我在拼写第一个字时就明白该让谁来读它——当然是你,也只能是你。我多么喜欢这几个句子,它硬是给我满眼的镀上了一层暖色。我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却在“确定”键上犹豫起来。我暗笑自己:怎么,不敢发了吗?鼓动着那颗怯懦的心,我让手指回到那个键上。我知道,只要我轻轻一按,远方的你顷刻就能读到这条。在那个杂栽了各种树木的大院里,你也许正在散步,秋叶偶尔坠落一片两片,轻拍你的肩;黄昏的色彩在你富有雕塑感的脸颊上生动地流淌。就在这个时候,你的手机振动起来(你永远喜欢设置成振动的提示方式),你按下一个键,开始阅读信息。看到“”时,你笑了,或许还会跟上一句“太夸张了吧”。但是,你定然舍不得删除那条“夸张”的信息,你留着它,用来暖你的屏。
想得太多了,想得太细了,心迷醉在一个个虚幻的影像中,不能自拔。
慢慢地,我关闭了手机。那一条信息随着一个无效的号码无声地逃遁。再开机时,已是了无印痕。
后来,我在冬阳下见到了你。我的手机像一个讨嫌的记忆老人,固执地提醒我他曾经历过的陈旧故事——“本无沙漠,我每想你一次,上帝就落下一粒沙,于是就有了。”我兀自笑起来。你问:笑什么?我说:笑我自己——我消化过一个沙漠。
真的呢,表白了,又怎么样?你注定走不出那个杂栽了各种树木的院子,我也应该学会在寂寞的中温柔地唱歌。
一次思念一粒沙,谁造就过一个隐秘的“”?谁在自己的沙漠外极目远眺?谁可以被幻想的醇醪轻易醉倒?
——本无沙漠。我反复这样对自己说。我知道,我的旅途依然遥迢,的风景依然会冰痛我热切的眼眸。如果黄昏再度借给我天光,我或许还会在手机上傻傻地拼写“世上本无……”但是,我仅是写写而已,我仅是想用这几行率性的汉字,暖我的屏。
(李景奇摘自2003年1月15日《中国青年报》)
(作者:沙洲冷 字数:8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