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

2005年10月至2006年1月,《青年文摘》杂志社与新浪网携手举办博客短篇文学大赛,展示各路网络写手的最新佳作。从本期开始,我们将刊发其中的优秀作品,以飨读者。乔住七楼,桐桐住八楼,那年暑期末他家搬了来,桐桐拿着网球拍上

2005年10月至2006年1月,《》杂志社与新浪网携手举办博客短篇文学大赛,展示各路网络写手的最新佳作。从本期开始,我们将刊发其中的优秀作品,以飨读者。

乔住七楼,桐桐住八楼,那年暑期末他家搬了来,桐桐拿着网球拍上楼,乔正好下去,他们定格在三四个楼级的距离,定格在十六岁的夏天。桐桐不敢抬眼望,只看见自己的白鞋白袜亮得耀眼,照得脸庞热辣辣的。

开学了,班主任站在门口和一个人到中年妖媚依旧的说话,那走过来,笑盈盈地对桐桐说:“你也在这个班啊?”少女桐桐有片刻的惊慌,她嚅动着嘴唇,答“是”,冲着那女人笑了笑,便一头钻进里去。后半晌才想起来,她是新搬来的邻居,乔的母亲,那一上午,桐桐都只看到她润黄的圆脸和两瓣鲜红的嘴唇在眼前晃动。

桐桐坐在第一排,所以除讲台之外,其他都是遥远而陌生的世界,犹如她在级里的排名,高高在上。可是这个学期她的名次保不住了,一匹“黑马”趾高气扬地挂在榜上。桐桐恨恨地低下头,却把那个名字滴滴见血地钉在了心上。那匹黑马名叫乔。

桐桐是才女,每到作文课,她的作业本总是满飞扬,桐桐常常是最后一个看到评语的人,她淡淡地合上本子,龙飞凤舞的红字才是最终的肯定,对她来说。

有一次老师布置的题目是无题,叫大家随心所欲地写点什么。桐桐想起昨晚的梦,写下《落雁惊魂》,她忐忑不安地等待老师的评价,她知道待她如关门弟子的语文老师是最不喜欢她这样感性泛滥的。快下课时,她等来了自己的作文本,不是从老师手里接过来的,而是乔从教室另一头绕了个大圈,双手恭恭敬敬地递到她手上的。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仙风云履地回到教室的座位,桐桐直直地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跟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走。她心里敲起小鼓,那一双完全不同于暑假他刚搬来时在上相遇时的明快俊朗的眼睛啊。

快大考了,桐桐心烦意乱,下晚自习了还不想回去。等点着蜡烛继续温书的同学们一个个都走光后,她无聊地关上抽屉,向教室外走去。快到时,她突然放慢了脚步,葱葱玉指轻轻地抚过一张又一张孪生兄弟般的,究竟哪张属于乔呢?

大一寒假聚会散后,桐桐将围巾甩到肩后,小跑追上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乔,他高了也壮实了,用对小妹妹的语气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那年冬夜有积雪,雪化的他们照例要启程了,桐桐回省城的学校,乔远一点,他的学校在北京。

樱花开的,桐桐打开乔几个月前按同学录上的地址寄来的圣诞卡,例行公事的问候语气,她凑近烛光,再细细看一次印在卡片下面的诗——

曾经那样丰润的青蓝与翠绿/都已变成枯黄和赭红/到那时你就会明白/一切我们爱过的和恨过的/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时席慕蓉的诗正风靡校园,特有的手绘飞天羽毛和长发飘起之下那双沉郁的眼睛,不可遏制地再一次深深粉碎她的心。夏天快来了,乔的信却永远不会再来。

五年后的春节,是桐桐结婚的日子,乔也刚好回来了。那天晚上,送亲的人们拥着花团锦簇的桐桐走向花车。走到七楼的口时,她心里忽地一动,乔家的大门少见地在深夜敞开着,没有开门厅的灯,从书房里漏出一线清冷的日光灯的颜色。桐桐吸了一口气,又是冬天了,但没有下雪。桐桐优雅地昂着脖子,她知道自己很美,做了新娘的她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可是这段楼梯怎么那么长,周围的人为什么那么烦。她举步维艰地踩着一地的花瓣,一步一步挣扎着走向一楼,她笑得雍容华贵,天鹅一样的脖子得体地转来转去,就是没有正眼看一次七楼门内那个长长的白色身影。

当一切声音停止,什么都看不见的,桐桐嘘了一口气,拉起婚纱下摆。她走了那么远,十六岁的夏天,那个俊秀的少年,还有一地的花瓣。(侯海波图)

(作者:刘燕妮 字数: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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