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美丽

寒假在瑞典的朋友家做客。这个家庭一对夫妇，两个儿子。另外我知道，还有一位住在老年公寓里的92岁的外婆，圣诞夜，全家聚餐。所以也就在那天下午我第一次见到了外婆。92岁的外婆进门时穿着大衣，模样和所有的老年人一样：雪白

寒假在瑞典的朋友家做客。这个家庭一对夫妇，两个儿子。另外我知道，还有一位住在老年公寓里的92岁的，圣诞夜，全家聚餐。所以也就在那天下午我第一次见到了。

92岁的外婆进门时穿着，模样和所有的老年人一样：雪白的头发，但却一丝不苟地梳着；进门和所有的人亲密拥抱之后，她缓缓地脱去。我她穿着藏青色的上装，下面是紫红底色上有黑色花纹的裙子，同时系了一条和裙子同样花色的丝巾，脚下是一双黑色的轻便棉靴。我正感慨一位如此高龄的老人如此端庄得体的打扮时，我看见，她在过道的竞子上坐下，同时从随身的包中掏出一双深咖啡色麂皮和黑色皮革相拼的考究的中跟皮鞋，缓缓地换上。

这一幕的出现使我立刻诧异得想哭。

接下来，我需要描绘她的女儿，这个家的55岁的女主人吗?50多岁的，在我的头脑中，都不敢想这又是一个什么概念。我只想说：她的外表，她的性格，让我觉得是那么的活泼可爱。

在那个“平安夜”，我失去了年龄的概念。比这里的每一个都年轻许多的我，当瞬间于足无措时，只剩下心底的祈盼：希望现在的我能和她们一般美丽。

随后的日子里，我在各种场合观察这里的。我开始真正，美丽居于，属于一个女人的终身。我惊讶，一个女人在这个国家的生命力会如此持久。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由可爱、美丽，变得成熟、优雅、精致、高贵，越来越甘美、醇厚。

同样在那个圣诞节的夜晚，在外婆迟缓但从容地脱着的时候，她的女婿在一旁专注地站着，他和外婆交谈的同时我他在等待外婆脱去手套，解开大衣的纽扣，在那个瞬间他迅速地伸出双手帮助外婆脱去大衣。外婆在换皮鞋的同时，家里其他的人忙里忙外地在各屋之间串，当外婆收拾完毕走进客厅时，她的女婿，还有两个20几岁的外孙，走过她的身边时，都有这么一句热情的话语：You look great．You look wonderful．Grandma!(外婆，您看起来真棒！)

我在他们由衷的目光中看到了客套以外的东西，看到年龄和辈分以外的东西。那是一种油然而生的赞赏——这个社会的男士身上，我每每发现，他们是如此自然地欣赏着女人的美丽，用他们的目光，用他们的语言，随时在鼓励、赞赏、促成着女人的美丽，而他们自己，也因此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因女人的美丽而美丽的世界。

(张凤祥摘自2001年2月8日《南方周末》)
(作者：水　木 字数：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