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草药等4则

想起草药  □文/许冬林    秋天,忽然就想起中草药。  想起老式书房似的中药房,中药房里那些长长的小抽屉。这个季节,那些小抽屉里都又重新装满了那些野花野草吧,有泥土的香,也有阳光的香。  是小时候就已爱上了中药房里的

想起草药
  □文/许冬林
  
  秋天,忽然就想起中草药。
  想起老式书房似的中药房,中药房里那些长长的小抽屉。这个季节,那些小抽屉里都又重新装满了那些野花野草吧,有泥土的香,也有阳光的香。
  是小时候就已爱上了中药房里的草药香的,温暖而神秘。那时候,身体瘦弱,常闹咳嗽,便由母亲领着,坐在苍黑的木桌旁,让花白胡子的老中医按脉,听他沉吟,听他悠长的语调。站在齐至下巴或鼻子的柜台前,看那漆了深红及至褐色油漆的大橱,看那小抽屉上贴着方形的白纸,掌心大小,上面是毛笔写就的行书,咒语一般。
  如今忆起,我一直迷恋的,竟是草和文字之间的温暖而神秘的组合。一株草,还可以入药;入了药的,还可以拥有这样令人浮想的文字。百合,到底是镇咳祛痰,还是用来书写百年好合的愿望?金银花,这厢降了心火,那厢还会顺路捎来金银富贵吗?想起《本草纲目》,想起古老的东方文化里,一株草,甚至一株草的根、茎、叶、花或者果,在中药房的木质抽屉里,在花白胡子的老中医的毛笔里,竟有了那一份不可说的天机玄妙。泥红的陶罐热气腾腾,草药的苦味和香味游魂一样,在老宅子的屋檐下弥散,于是脸色清白的女儿家渐渐唇颊红润,重拾花针,夜半咳嗽的书生也磨墨提笔,吟诗作文。一株草,不论从前的境遇,倘能书页间一番折转,老中医的毛笔一点化,最后俯身在温热的陶罐里,就真是香了。
  也想过,好好写一篇小说,人物的名字就用那些活色生香的中草药名。当归甘温,生血补心,扶虚益损,逐淤生新。自然,当归该是一个性情温厚的妇人,玲珑智慧,颇识大体。菖蒲性温,开心利窍,去痹除风,出声至妙。所以菖蒲是个才情横溢的书生,文章清俊,他是苏东坡,或者李商隐……甘草甘温,调和诸药,炙则温中,生则泻火。如此,甘草是通达明理的大家闺秀,上午诗书,下午女红。泽兰甘苦,是薄命红颜;车前子寒,是遭劫后的隐士;苍耳子苦,是晚景薄凉的末路英雄,是李广难封;柴胡味苦,让他做泼皮的小厮;茅根味甘,让她做乡间大脚的丫头……如此,秋野上的根根草草,在泛黄的纸间都寻着了自己的肉和灵,在人间烟火里饱受煎熬,却完成了慈悲的关怀和救赎。
  如此,转身重看那秋野上的草儿,就觉得一个个,竟都透出了骨子里的那一缕风雅墨香。
  (徐徐清风摘自2009年8月11日《扬子晚报》)
  
  珍惜每一声问候
  □文/曾颖
  
  不久前,我的同学兼好友W去世了,他是在单位同事聚餐时喝了太多的酒,昏睡时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而死的。虽然他是搞销售工作的,但绝不是贪杯之人,我想那晚上他的过量饮酒,与在“5·12”汶川大地震中死去的妻子有关。以往外出吃饭,他和妻子孩子总是手拉手,一路唱闹着相互追逐着对方的影子回家,在黑夜中留下温馨的画面。
  我记得最后与他见面,是一次同学聚会,临别时,竟连再见也忘了说一声。我想,如果那天我知道此别会成为永诀,又会是怎样一番表情呢?我们会不会四手相握,再说很久很久的话?
  当然,这样的假设只能算伤心的蠢话。但持这种想法的人却不少。在采访大地震受难者家属的那些日子,许多人都悲痛欲绝地用“早知……就”之类的语式,表达着追悔与痛苦的感觉。一个与父亲赌气的女孩,痛哭着诉说临出家门时没有回应爸爸的叮嘱;一个丈夫,痛悔没有在妻子出门时多看她一眼;一个母亲,念叨着女儿进校门时,叮咛、握手、亲吻等平常得近乎于熟视无睹的举动,却变得异常珍贵,究其根源,是因为这一切再也不可能发生。
  相比而言,我那八十岁的外婆更懂得逝去难追的道理。她将与儿孙们的每一次见面,当成可能的永诀。每个子孙去看望她,都会听到她无休不舍的叮咛,已出门下楼,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好好工作……不要抽烟……开车小心……认真读书……少喝酒……
  在她去世之前,多数听者都觉得她挺唠叨。
  (杨子墨摘自《做人与处世》2009年第9期)
  
  只要你真就好
  □文/罗西
  
  一个粗心的女孩把存折丢了,后来被人捡到,而且还奇迹般地取出5000元,也许,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觉悟了,把钱与存折扔在自动取款机旁,跑了。后来,一个姓杜的先生来到取款机前,看到了那存折和来路不明的钞票,径直找到派出所报案。事后他接受采访时说:“没错,我缺钱,但是这样来历不明的钱,我真的很怕。”
  刚过而立之年的女子胡惠琳,因为患恶性肿瘤,她想到身后事,其中一条就是要捐献自己的眼角膜。她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她虚弱而诚挚地对记者说:“我的眼睛还是好的,一旦走了,烧掉太可惜。”
  吴生是某敬老院老板,后来有了新欢,常常痛打眼中钉的发妻。记者采访敬老院老人时,一个操上海口音的老太太说:“他先是和那个年轻女人越走越近,越靠越近,然后就一起干坏事!”
  又有一个民工因为讨不到血汗工钱,冒险爬到他工作过的新楼盘顶部,抱着一根摇摇欲坠的脚手架表演“跳楼秀”,终于引来了一堆记者和看热闹的闲人。民工的老婆也被警察带到现场要她劝导丈夫“不要干傻事”……她哭着,仰头看着丈夫哭着:“你下来吧,差不多了,我们不要再吓唬好心人……”
  真话朴素,也才生动感人。
  (韩斌摘自2009年8月7日《杂文报》)
  
  悍母
  □文/莫小米
  
  母亲前面,不太用一个“悍”字来修饰的,何况是一个年逾八旬、刚刚病愈出院的老母。
  一场官司,是老母亲告她的三个儿女。
  老太太刚刚动过手术,拄着拐杖,颤巍巍到庭。她老伴,据说在孩子尚未成年时就离去了。
  老太太提出的诉讼请求,主要是生病住院花去的费用、儿女拖欠的赡养费等等,合计数万元。
  儿女一一陈词,大意是:老妈不应该告我们,我们懂得孝顺的……拖欠赡养费,是因为她没和我们商量把家里的房卖了……
  本来像这种官司,大家都是同情老人的,不到忍无可忍,谁愿意告自己子女啊。可是等到老人开口,大家的同情心竟不知不觉地转向儿女了。
  老太太说的是,不时夹杂着粗口,儿女们无动于衷地听着,好像从小到大就听惯了的。说了还嫌不解气,老太太手中的拐杖不停地敲击着地面。真的不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好强悍啊。
  旁听席上嘤嘤嗡嗡。最后老母与儿女无法达成调解,法官宣布暂时休庭,择日宣判。
  解我心头之疑的,是休庭后原告律师的一席话。他说老太太其实还有一个智障的孩子,快60岁了,一直由她照料,姐妹兄弟从不过问。律师说你没见过,老太太对那个孩子好得无微不至,是十足的慈母。
  因为有一个还需要自己呵护的孩子,她就变成了悍母。
  (吴万弟荐)
(作者: 字数:2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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