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的数字癖等4则

  记者的数字癖  莫小米    日前采访一位中医师。他的医术并不神奇,亮点在于,他定时到乡间义诊,不收一分钱,已经坚持了好多年。  这样做不会亏本吗?他承包了山地,自己种植中草药,降低了成本,方可维

  记者的数字癖
  莫小米
  
  日前采访一位中医师。他的医术并不神奇,亮点在于,他定时到乡间义诊,不收一分钱,已经坚持了好多年。
  这样做不会亏本吗?他承包了山地,自己种植中草药,降低了成本,方可维持。
  讲到一个因拖延医治、被关节炎所困乃至无法下床的女病人,在免费上门诊治后痊愈的故事。习惯性问:前后治了几次呢?答:几次忘了,时间总有半年吧。又习惯性地问:总共为她花了多少钱呢?答:不知道,真的没法说,从来不去算。
  想起当年在加拿大一位华裔老人的家,看到墙上很美的一幅照片——蓝天自云,永鸟飞翔,一排竹楼,翘檐,吊脚,宛在水中央。
  是他在中缅边境上捐的一所小学校。日本人打来时他逃难到那儿,面黄肌瘦的一个孩子,差点死掉,被异邦的好心人收养。退休后故地重游,发现村里的孩子读书还是困难,要划着船到很远的地方去上学,他就在那里捐了这所小学堂。
  同行的记者立刻感动并来劲了,非问他花了多少钱,是什么币?加元还是美元?而老人算了半天仍算不出来。
  记者是出于职业习惯,也许是为了更翔实,用数字说话。也有非常多的被采访者,企业家、明星、名家,非常配合,做慈善时必用数字说话。那些数字是早准备好的,媒体还喜欢据此列出排行榜啥的。
  只要不是虚假夸大,不是承诺了不兑现,有数字也很好。唯真正的慈善,从未想到计算。
  
  忘了你的好
  梁 凌
  
  舅妈老了,今年七十六,腿脚不再灵便,没事的时候,就搬个躺椅,眯起眼,歪在麦秸垛前晒太阳,像只垂垂老矣的猫。
  常有人背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看她“胡大夫,晒太阳啊?”
  听到声音,舅妈慢慢睁开眼:“你是?”
  “我是邻村的,你忘了,那一年,我手指头快被挤断了,幸亏你包扎得及时,我才有时间转到大医院,要不然,我那指头就接不成了。”
  “真的不记得了……”舅妈揉揉眼,伸伸腰,把头歪到一边,“好天气,真暖和……”然后,又眯起眼睡了。
  舅妈的儿子、我表哥说:“这样的人,隔三差五就来一拨。上个月,有个女的,带着十八岁的女儿来感恩。她女儿考上大学了。十八年前,女人难产,差一点娘儿俩都没命了,幸亏我妈去得及时。那天,我都记得,三更半夜,还下着大雨,我妈差一点滑到沟里!她让女儿给我妈磕了三个头,解释了半天,我妈才勉勉强强说,好像想起来了一点点。其实,妈根本就想不起来,她这一辈子,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哪里都记得!”
  舅妈听了,慢条斯理地对她儿子说:“你们当教师的,教了一辈子,是不是记得每一个学生?不会吧?当医生,治病救人,天经地义,有什么好记的!人家来感恩,只说明人家心好。哪能做点儿事,自己先记一辈子的?累不累?”
  
  一家人
  林特特
  
  几年前,珠珠的爸妈离婚了。珠珠妈带着珠珠住,做了我的邻居。
  上楼下楼,开门关门,我总能见到她们娘儿俩、珠珠妈温和地笑,珠珠则乖巧地问好,后来我们成了朋友。过了一段时间,珠珠妈让我去她那儿,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拿——她再婚了,并将移民加拿大。
  于是,我在她们家,于各式电器、文化用品中穿梭,珠珠妈收拾东西,珠珠正站在墙边,小心揭下她的画,画中有四个人:满头波浪线的是珠珠妈;盘着头、额头画着皱纹的是珠珠,扎两个辫子的嘛一定是珠珠;那么这个寸头、大嘴的男人……是谁?
  还是珠珠自己写的话做了回答:“、、是我的吉祥三宝!我们是快乐的一家!”
  她们一走就是三年多。最近的某天,珠珠在开心同上加我,她说,我要偷你的菜。
  我惊笑:“你跟谁学的?”她说:“我妈啊。我爸给我们注册了账号,他教,妈妈再教我。”我有些吃惊。珠珠爸妈现在还来往频繁?要知道珠珠爸再婚还在珠珠妈之前呢!
  珠珠在电脑那端又说话了:“我没空的时候,帮我种帮我收,我有空的时候就只做一件事,去的地里偷庄稼。”
  “爸爸说,他坚持每天种地就是为了给小偷们有足够的粮食去偷。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这样我们三个在网上,又成了一个团伙,一个互相偷粮食、亲密无间的团伙。”
  “妈妈说,爸爸终于找到一种方式给我一个家,有自己爸爸妈妈的家。”
  我想起殊珠临走对小心揭下的邪幅画。
  “前段时间,动手术,爸爸打电话,喊‘妈’,姥姥哭了。爸爸说,叫了那么多年,改不过来了。姥姥说,别改了,都是一家人。”
  他们永远是一家。
  
  你懂化妆吗
  小菜园
  
  我认识一位化妆师。她是真正懂得化妆、而又以化妆闻名的。
  在我的印象里,化妆再有学问,也只是在皮相上用功,实在不是有智慧的人应追求的。因此,我忍不住问她:“你研究化妆这么多年,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会化妆?化妆的最高境界到底是什么?”
  对于这样的问题,这位年华已逐渐老去的化妆师露出一个深深的微笑。
  她说:“化妆的最高境界可以用两个字形容,就是‘自然’。最高明的化妆术,是经过非常考究的化妆,让人家看起来好像没有化过妆一样,并且这化出来的妆与主人的身份匹配,能自然表现出那个人的个性与气质。次级的化妆是把人突显出来,让她醒目,引起众人的注意。拙劣的化妆是一站出来别人就发现她化了很浓的妆,而这层妆是为了掩盖自己缺点或年龄的。最坏的一种化妆,是化过妆后扭曲了自己的个性,又失去了五官的协调,例如小眼睛的人竟画了浓眉,大脸盘的人竟擦了白脸,大嘴的人竟抹了红唇……”
  “可是,说到底,做化妆的人只是在表皮上做文章!”我感叹地说。
  “不对,”化妆师说,“化妆只是细枝末节,它能改变的事实很少。深一层的化妆是改变体质,让一个人改变生活方式。睡眠充足、注意运动与营养,这样她的皮肤改善、精神充足,比化妆有效得多。再深一层的化妆是改变气质,多读书、多欣赏艺术、多思考,对生活乐观、对生命有信心、心地善良、关心别人、自爱而有尊严,这样的人就是不化妆也丑不到哪里去,脸上的化妆只是化妆的最后一件小事。”
  “你懂化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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