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阿姨家的女儿问我,读高中有什么意义呢?对于这样的问题,答案只可能有两种。 一种就是短平快的“还用问吗,为了考大学呀”。这种答案自然无可厚非,而且人尽皆知。家长和老师们往往是这个答案的提供
有阿姨家的女儿问我,读有什么意义呢?对于这样的问题,答案只可能有两种。
一种就是短平快的“还用问吗,为了考大学呀”。这种答案自然无可厚非,而且人尽皆知。家长和老师们往往是这个答案的提供者,可是作为学生的,是没法对这个答案感到完全满意的。
为了一个模糊的不知道在哪里的大学,要放弃那么多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必须一遍一遍地做考卷,必须看参考书,做一千零一遍的雷同的方程式——有不禁要问自己,这是何苦呢?
这个简单的答案很显然不能提供读的全部意义。总之,每每熬夜埋首题海的时刻,用这个答案来激励自己的人,会发现这不是一支多么管用的强心针。尤其当父母或者家长一直挂在嘴边的,简直让人压力倍增。重复多次之后,往往让人心生抵触。这些亲近的人为什么要一遍遍念叨,好像我们自己心里不知道,好像我们昨天听了今天又忘了,明明是他们自己忘了昨天、前天还有大前天都说过了。
那么读高中的意义,还有另外一个答案,就是看看这三年的时光在自己整个的生命里,可以留下什么。
让我回想我在高中的做了些什么,一时半会儿还真的说不上来。可以肯定的是大部分时间是花在了做题上面,那是不得不做的功课,谁都没法例外。没法例外的还有在学校开运动会的被拉去参加扔铅球和跑步的项目,扔得最近,跑得最慢。谁都有过这样滥竽充数的时刻。幸好没有被拉去参加跨栏或者撑竿跳远。那些有横杠的项目在我看来都充满了危险,对热爱这些项目的同学我充满了敬佩之情。
那时候上课学的内容,现在大部分都忘了。印象深刻的是课外自己折腾的一些事情。那时候没有网络,要想和其他班级的人认识,得参加些体育或者爱好类的组织。比如参加文学社,办办校内的文学刊物,现在的中学可能还有漫画社、摄影组之类的活动。一群孩子在一起折腾。
我现在也不记得当时写了些什么,总之对文字的热情在那时候开始膨胀,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是新闻什么是文学,身边有些小事就忍不住要记下来,渐渐开始在报纸上持续地发表文章。
写着写着,感觉很好,觉得这是我喜欢的事情,就一路写了下来。这份经历在我回头看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来高中时候的涂涂抹抹,是在心里种下了喜爱文字的小小种子。这种子一时没有发芽,可是到了合适的土壤里,就会自己慢慢地生长出来。
高中的三年时光是个收集和播种种子的岁月,这些种子有一个名字,叫做“可能性”。
“可能性”的意思是可能实现,也可能不实现。那些精通数学的男孩子,或许日后就是了不起的工程师,或许成为了让人艳羡的金融精英。那些热爱打扮的女孩子,很可能以后在时尚媒体里引导着潮流。那坐在最后一排总是被老师点名的调皮男孩,篮球打得那么好,说不定就是另一个姚明。
高中是人生尽可能多尝试和收集各种可能性的阶段。人们永远不知道此时此刻正在投入做的这件事情,在十年二十年之后对自己的影响。那些种子,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发芽。
准备高考的岁月让这三年变得面目可憎,这本该增添更多可能性的高中三年,成为了扼杀各种可能性的三年。
题海之外,要保护好自己的心灵。如果真心喜欢一件事情,就耐心地、认真地花时间去了解,去深入。
如果读高中的岁月能在生命中留下这样那样的可能性,那读高中也就有了真正的意义。
就算考卷漫天飞舞,就算目不暇接地要应付这样那样的测试,请一定紧紧攥住手心里的那几颗种子。那是高中结束之后依然留在生命里的东西,那是把这三年时光和整个人生相连接起来的钥匙。否则,这三年,就像孤岛岁月,毫不可爱。
那些叫做“可能性”的种子,是你在孤岛上给自己寄出的漂流瓶,多年之后在人生的旅途中,你会与它们不期而遇。当你打开多年之前的漂流瓶,那一刻,又惊喜又感动,又惆怅。
王力勇//摘自沈奇岚的博客,晁慧/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