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是猎杀者自掘的坟墓, 愤怒是善良者最后的杀手锏。 他是这一带有名的猎手。 他猎鹿有绝技。每年,猎的鹿堆成小山。钱,也就大把大把流进腰包,成了富甲一方的人。 可钱多不咬手,猎枪,他一直
贪婪是猎杀者自掘的坟墓,
愤怒是善良者最后的杀手锏。
他是这一带有名的猎手。
他猎鹿有绝技。每年,猎的鹿堆成小山。钱,也就大把大把流进腰包,成了富甲一方的人。
可钱多不咬手,猎枪,他一直没放下。
一年,他上山打猎,看见草地上,一只母鹿安详地迈着步,旁边,是一只小鹿,蹦蹦跳跳,十分顽皮。突然,母鹿竖起了耳朵,鸣叫了一声。他的枪响了,母鹿跳了跳,倒在地上。
他跑过去,扛起母鹿。那只小鹿并不跑,而是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哀鸣着,进了家。
他想,还是把这个小家伙养着吧,长大了,还能卖一笔钱。
小鹿在他的喂养下,渐渐长大了,皮毛光滑油亮,一双蓝蓝的大眼睛,望着蓝天,常常长声鸣叫,如一个含情的少女。
一天早晨,他一大早起来,听到鹿圈里有动静,忙披衣去看,兴奋地瞪大了眼睛:鹿圈里,竟多出了两只鹿,体肥身大,毛皮发亮。
他忙关下圈门,活捉了两个家伙。
活鹿,在市场上价钱更好。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听到鹿圈有动静,忙跑去一看,又进来了一只膘肥体壮的鹿。他又抓住了这只家伙,卖了一笔钱。
原来,他喂养的是一只母鹿。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公鹿越来越少,最后,再也没有自投罗网的公鹿了。
等不来自投罗网的鹿后,他带着猎枪,还有这只鹿,进了更远的山林。他用长绳把鹿系绑着,自己埋伏在旁边丛林中,举枪瞄准着。随着母鹿的叫声,一个矫健的身影闪现出来,是一只公鹿。
“砰”的一声枪响,公鹿倒了下去。
很高兴,跑出去扛回了公鹿,藏在林中,然后又等着下一个。
每一次,母鹿对着眼前的死鹿,都会长长地哀鸣,圆圆的泪珠从眼眶中滚出来,一滴一滴落在草地上。
渐渐的,这头鹿病了,不吃也不喝起来。
“看来,这家伙是熬不过今春了。”想,还想发挥它的余热,每天强拖着它,走向山林深处。鹿再不叫了,耷拉着脑袋,可仍有公鹿嗅着气味赶来。
的枪声,一次次地响起。
公鹿的尸体,一个个地倒下。
母鹿不再叫了,但眼中是绝望的神色,滚出的,已经不是泪,而是一朵朵血花。
夕阳西下,猎人又带着自己的收获和母鹿,向家里走去。母鹿突然停止了脚步,长长地哀鸣了一声,然后是又一声,在夕阳下长长地扩散。
猎人一喜,心想,一定是母鹿发现公鹿了。
母鹿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猛地一侧头,撞在一个尖利的石头上,头上顿时鲜血直涌,然后它撒开四蹄,向丛林里奔去。一路,鲜血弥散。
猎人忙摘下背上的枪,跟了过去。
在丛林的深处,母鹿站住了,它伸长脖子,一声声长鸣。
猎人拿着猎枪,躲在山石后,瞄准着。
随着鹿的鸣叫,也可能是鹿血的吸引,一个身影闪出来。让猎人目瞪口呆的是,来的不是鹿,是一只斑斓大虎。
猎人慌忙举起枪。
那只母鹿抬起头,向猎人望去,这一会儿,眼睛里,再也不是绝望的光,而是一汪汪清蓝。
猎人的枪响了。可是,那只鹿突然一跃,这致命的一弹,没有射在老虎身上,射在了母鹿的身上,它长鸣一声,倒了下去。
猎人的第二枪还没响起,就已经被猛虎扑倒。
死前,猎人终于明白,不但人会设圈套,鹿也会设圈套。
冯俊杰//摘自《小说月刊》2009年第12期,
李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