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2024-10-25日转载自: 原作者:
春来到处听得到人打喷嚏。天干有人喷嚏连天,地湿也有人喷嚏连天,花粉是让人视而不见的东西,却也搔弄人“眼观鼻、鼻观心”地止不了痒,唯“哈啾”能解之。
打喷嚏,紧接着难以忍受的酸和痒豁然而解,有一种让人来不及回味的舒畅。山东人说打喷嚏,和普通话不同,是反其字序以为词,叫“打嚏喷”,“喷”字则读作“雰”(读作轻声)。我小时候一“打嚏喷”,我妈就会笑着说:“那么小小的孩巴伢子家就有人想你了。”
乡人土语,其来有自,有时还意外的源远流长,而且往往雅驯得令人觉得不可思议。《诗经·邶风·终风》有“愿言则嚏”这样的句子,距今一千八百多年前的郑玄为《诗经》作注,就引用了民间传说,把这个生理反应解释成,分别中的人彼此思念的交感作用。
宋洪迈《容斋随笔·卷四·喷嚏》解释得更详细:“今人喷嚏不止者,必噀唾祝云:‘有人说我。’妇人尤甚。按《终风》诗:‘寤言不寐,愿言则嚏。’郑氏笺云:‘我其忧悼而不能寐,女思我心如是,我则嚏也。’今俗人嚏云:‘人道我,此古之遗语也。’乃知此风自古以来有之。”
这段话让经学家从高高的书阁上走了下来,走到里巷之間,听见男欢女爱(俗人)的声音。宋代的梅尧臣甚至还将这民间俗语放入诗中,当他出外想家时,曾经这样写道:“我今斋寝泰坛下,侘傺愿嚏朱颜妻。”翻译成现代语就是:“我想我年少的妻子,(想得)让她不住地打喷嚏。”
(林冬冬摘自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文章自在》一书,本刊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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