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且珍惜的收益率

　　在狄更斯的《艰难时世》中，住在棚屋里的工人斯蒂芬想和分居的妻子离婚。他老婆是个酒鬼，数次离家出走，每次回来都卷走他所有的钱。斯蒂芬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雷切尔结婚。于是他向住在山坡豪宅中的老板庞得贝请教离婚的事情。
　　从老板那里斯蒂芬得知，为了离婚，他必须向民法博士会提出申请；为了将雷切尔注册为自己合法的妻子，他又必须向普通法院提交一份申请；最后，斯蒂芬还要向议会申请获得他再次结婚的议会法令。这三个地方，都是要付费的，而且必须正装入内，也就是要穿着西装、衬衫、皮鞋入内，而这些，斯蒂芬都没有。
　　庞得贝向后靠在椅背上，告诉他说，与雷切尔结婚的总成本是一千到一千五百英镑。庞得贝稍作停顿，然后补充说：“也许还要翻一倍。”
　　庞得贝所揭示的是离婚所要支付的法律成本。在十九世纪，英国的穷人是离不起婚的。即便今天，离婚仍然要面临财产分割等财务问题和法律纠纷，使得离婚代价不菲。

　　华人作家哈金的小说《等待》，讲的是军医孔林离婚的故事。小说的开头这样写道：“每年夏天，孔林都回到鹅庄同妻子离婚。他们一起跑了好多趟吴家镇的法院，但是当法官问淑玉是否愿意离婚时，她总是在最后关头改了主意。年复一年。他们到吴家镇去离婚，每次都拿着同一张结婚证回来。那是二十年前县结婚登记处发给的结婚证……”孔林为了这场离婚耗费了十几年人生最好的时光。
　　孔林所支付的是离婚的时间成本。在现代婚姻中，由离婚诉讼引起的怨恨和其他感情冲突，会使夫妻双方关于离婚的讨价还价的费用变得十分昂贵，人们会利用合理的规则，把离婚时间拖得很长，使得很多人不得不走向妥协。
　　同时，我们还要考虑孩子成本。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加里·贝克尔说，结婚的时间越长，离婚的可能性就越小。如果一个婚姻保持其完整性（婚姻特有资本），随着时间的推移，婚姻资本积累起来，婚姻的价值也就增加了。孩子是重要的财产，尤其是年幼的孩子。当一对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特别是孩子年龄尚小时，离婚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减小。
　　“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美国喜剧演员亨尼·杨曼说：“有些人问我婚姻长久的奥秘。我们每周都要去两次餐厅，那里有烛光晚餐、轻柔的音乐，我们随之起舞。她周二去，我周五去。”结束一场婚姻的成本十分昂贵，因此，选择成本最小的“且行且珍惜”，对于尚未走到破产边缘的婚姻，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作者：岑嵘 来源：读者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