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幸福法则

  再也没有一种酒或饮料如啤酒一般至情至性,至无压力。无论你肩上的责任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乃至一个国家,与啤酒独处的时候,所有的苦涩瞬间都化为清冽。因为喝着爽口的啤酒时,看什么,想什么,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公元前3000年,美索不达米亚人制造出了人类第一杯啤酒,方法是将揉碎的面包置于开口容器中,直接让空气中的酵母进入容器中进行发酵。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完全没有考虑到谷物残渣和杂菌污染的因素,所以第一杯啤酒的味道肯定也毫无幸福感可言。到公元6世纪,这种又酸又苦的难喝饮料已然经过了漫长的进化期,传入欧洲,成为修道院专属制作的饮料。由于当时已经发现乳酸菌对啤酒口味的影响,所以修道院中制作啤酒的器具要求绝对清洁。公元11世纪,斯拉夫人将啤酒花加入到啤酒酿造过程中,这一举措为这种浑浑噩噩了多个世纪的饮料,注入了细腻的灵魂。啤酒丰富的味觉层次感从此由啤酒花提炼而出,在香和苦之间左右逢源的微妙快感,让啤酒一时成为从达官贵人到平民百姓都爱不释手的饮料。1516年,巴伐利亚的威尔海姆公爵四世制定了《啤酒纯粹法》,规定啤酒只能用大麦、水和啤酒花酿造,该法至今仍受到德国政府的保护。在当时来说,此法保证了工业尚不发达时期的啤酒制造业的严谨和安全,但从今天啤酒爱好者的角度看来,这道法令抑制了啤酒发展的脚步,所以如今全球酿造啤酒的国家中,也只有死板的德国人才坚持着这种“本格派啤酒酿造法”吧。19世纪,大型工业冷藏箱的发明和啤酒生产的彻底机械化让啤酒真正成为“最幸福的庶民饮料”,无论何时何地,清爽可口的啤酒都能信手拈来,让人喝下去之后,由衷地发出“哈——”的赞叹声,这是平民的啤酒的最大胜利。
  懂得喝啤酒的人最大的特征是宽容,在他们的心目中,永远没有“世界上最好的啤酒”一说。因为他们知道,不同酿造方法生产出的啤酒,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都有不同的怡情之法,绝不可轻率断言孰优孰劣。若在某个热闹的足球酒吧,配上大盘炸鱼、薯条和喧闹的喝彩声,那就是浓烈的Guinness最能燃热气氛,焙焦大麦带来的深黑色泽和略带粗鲁的质朴香味,让人瞬间就回到了散发阵阵汗臭的球场上的学生时代。若在休假的海边小酒店,面对老板娘悉心料理的白酒煮青口贝,则是鲜美细腻的比利时Hoegaarden白啤最能激发出海鲜的鲜甜口感。如果大餐之后有余兴,Felle也是一款口感饱满的比利时啤酒,浅棕色透明液体,就着海风喝一口,其中的苹果香、焦糖香以及恰到好处的微苦交相辉映,让人欲罢不能。陪伴女士的时候微酌甜味的樱桃啤酒,相邀长者的时候豪饮醇厚的炭烧啤酒,而一个人静下心来,寂寥夜色中,石板小路上,或是青青庭院间,则最适合清淡的日本啤酒。有人说日系啤酒味道不够浓,殊不知其真正的精髓即是“水之魂”——日本啤酒最重视水的利用,所以每个啤酒厂都建造在宛如人间仙境的依山傍水处,不惜成本维持水源的优质,让日系啤酒拥有啤酒花与泉水的双重灵魂,不用配合任何食物,独饮之,其清冽感、甘甜味,以及丰富持久的泡沫,都如上好香槟般有质感。
  中国的啤酒工业起步较晚,但中国啤酒也独有山清水秀的风格,能制造出专属中国的“啤酒幸福感”。有人喜欢历史悠久的哈尔滨啤酒,有人中意偏德国制造工艺的青岛啤酒,有人爱喝口感清淡的千岛湖啤酒,也有人推荐低调而口感一流的茅台啤酒。少有人知道的是,其实台湾啤酒也是非常出色的一款啤酒,冰镇后配最庶民的台湾小吃,口感尤其爽快,其秘方则是酿造过程中添加的台湾蓬莱米,增加了啤酒的甘美度。喜爱中国啤酒的不光是中国人,我所知道的一位日本先生,在中国喝了10年中国啤酒后,为自己的一双儿女分别取名为“燕京”和“青岛”。有儿有女有啤酒,人生的幸福感莫过于此。
  (人 川摘自《三联生活周刊》2009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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