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在波士顿,我遇到了一位家庭主妇,她刚刚从中国旅游回来,我问她对中国大陆的印象,她回答说:“Nothing works.”就是说“什么也不工作——什么也不灵”。她指的是当时的旅店设施。
1993年还是在波士顿,我遇到另一位家庭主妇,她问我:“中国有12亿人,是真的吗?”
我答:“是真的。”
她马上反应:12亿人,“Everybody works”,人人都在工作,太可怕了。
我问,如果12亿人“No one works”,谁也不工作,是不是更可怕?
她说:“这倒也是。我还没有想过。”
我想起香港的一位教授,据说他有一句名言:在美国,精英真精,百姓真傻;在中国,百姓其实很精,偏偏有的精英真傻。是这样的吗?
1982年,在纽约圣约翰大学的一次研讨会上,一位靠与美国女子结婚取得美国公民身份的中国青年新移民突然来到会场,大呼小叫地读了一纸“告中国作家书”,说是中国有许多问题,他质问道:“请问中国的作家们,你们到哪里去了?”会上所有的人看着我,我回答:“中国作家在中国做自己应该做与可能做的事,那么请问这位中国青年才俊,您到哪里去了呢?您准备做些什么呢?”
人群中传出了笑声。
一位欧洲的朋友向我介绍国外将茶叶粉碎装入渗透纸袋的“茶包”,建議中国人今后这样饮茶,喝起来更方便。
确实方便,但是我怀疑国人是否会接受这个建议。中国人喝茶不仅是喝,也是选杯、抓茶、舀茶、泡水、观看、闻嗅的一系列官能感受。例如龙井的两叶一芽,银毫的叶叶直立,例如绿茶之绿与红茶之红。还有,即使是最理想的茶包纸,参与到浸泡过程中,它会带来什么样的气味呢?
(贝 克摘自天地出版社《中华玄机》一书,123RF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