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模样等4则

爱情的模样
  □文/听雪
  她有一个条件很不错的男朋友:高尚职业,开银色的马自达,在市中心的高层建筑里有一套自己的公寓。大家都很羡慕她,只是她自己总觉得他们之间差了一点什么。
  他们每个星期约会一次,在FRIDAY吃饭,在星巴克喝咖啡,然后去保利剧院看一场歌剧或者演出。他很绅士,她很淑女,两个人彬彬有礼地交换一下对最近的天气和股市的意见,气氛不愠不火。这样下去也许会结婚吧,她想,心里已经隐隐地觉得有一点累了。
  有一个冬天,很晚了,他送她回家,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正是红灯,他把车停下来等待。她百无聊赖地转过头看窗外,无意中看见路边的大排档上,坐着一对情侣。
  大排档非常简陋,他们就坐在面对马路的一个条凳上。那两个人还很年轻,男孩子在女孩子耳边轻轻地说着什么,女孩子“哧哧”地笑,那样灿烂的笑容,似乎让昏暗的灯光也变得明亮起来了。
  她注意到,桌子下面,男孩子一直握着女孩子的一只手。
  这个时候,老板端过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面,隔着车窗,她似乎也能感觉到面的热度。男孩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汤面放在两个人的中间,细心地给女孩子掰开一双筷子,两人相视一笑,开始一起吃面。
  是的,他们在分食一碗面。也许是因为他们太穷,也许只是她在撒娇,然而对他们来讲,那似乎是驾轻就熟的事情。趁女孩不注意,男孩轻轻地把碗向她推近一点,好让她比较方便。寒冷的冬夜里,他们埋头分享一碗面,两颗头紧紧地靠在一起,那是分享无言的亲昵,也是分享无比的温暖。
  她忽然觉得眼睛有点湿了,她看见桌子下面,他们的手,一直没有分开过。
  她很快跟男友提出了分手,所有的人都笑她傻。
  只有她知道自己见过爱情的模样,有时候,那只是寒冷的夜里,一碗简单的热汤面。
  (郭明摘自《第一生活报》)
  
  稻草爱情
  □文/卫宣利
  相识一年.无数次的徘徊、试探、退缩,兜兜转转,他终于对她说了“我爱你”。那一刻,那些长久在她心上沉沉浮浮的辗转心事,就像枝头上那些饱满的花蕾,经风一吹,一夜之间便绽出了娇艳的容颜。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到左边,再翻到右边,蒙住被子,她听见自己哧哧的笑声,终于忍不住,拨了死党冉的电话。电话通了,还没说话,自己先就笑出了声。冉在那边问:“有情况?”她仍然笑,然后才半遮半掩地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成熟,睿智,笑容迷人,眼神温暖,有时候纯真得像个孩子,事业也很成功……
  话没说完,她便听到冉在电话那端猛击话筒,这样的完美男人,怕是早被哪个艺高胆大的女人抢到手了吧。
  她语塞。
  是的,他是个优秀的男人,却不是属于她的。她的爱情一直错位,爱她的人她不爱,她爱的,却已经在别人的园子里开了花结了果。当初他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是有家室的人,除了爱,他什么也不能给她。这话只需稍加推敲,便可见其中破绽百出。可是,爱情的火焰烧起来,她早已乱了阵脚昏了头脑,哪儿还容仔细去辨其中几分真假?
  那时候,她傻傻地想,她只要他爱她就够了,这世上有太多名存实亡的婚姻,得到一份真爱,已是奢求。可是,陷进去后,她开始常常失眠,在那些难眠的夜晚,心便被层层悲凉包裹得无处可逃。
  她记得有一次,她突然问他:“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他愣了愣,不说话,燃着一支烟,淡淡的烟雾后面,他的脸色有些尴尬。她的心微微有些疼,自我解嘲:“是我喜欢的一句歌词,呵。”
  周末,约了冉一起去喝茶。她挽着冉的手从茶室大厅那面大镜子前经过时,整个人都猛然呆住了。她看到冉神采飞扬、光彩照人,而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容颜憔悴,眉头深锁。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叹:“真的老了啊。”冉看着她笑:“哪里是真的老?不过少了爱情的滋润而已。”她讪笑:“难道我的,不算爱情?”冉正色说:“你那爱情,充其量,只是稻草爱情。你明知道修不成正果,却不肯放手,不过是因为他是你寂寞之海中的救命稻草。如果这时候有另一个人,或许并不比他优秀出色,但是肯给你一个家,肯承载和满足你所有的感情需求,你还会对他恋恋不舍吗?
  她呆呆地回味着冉的话,心一点点地警醒。
  这世上的感情,真的有太多的形式,有些时候,你以为那是爱情,其实不过是一根稻草。与其抓着那根无用的稻草,不如用心去植一棵属于自己的树。
  (苗一摘自《家庭之友》2006年第5期)
  
  婚姻里的一把伞
  □文/王玲
  那时,他36岁,她27岁。相亲见面时,虽然他俩对对方都不是很满意,但心里都有错过这村怕没这店的想法,所以都同意交往下去。交往中,觉得对方各方面条件都还凑合,反正他们都没有独身的想法,总之要结婚,而且也确实应该结婚了,那就结吧。认识6个月后,他俩结婚了。
  婚后的生活还算可以,他们基本上做到了相敬如宾。在感情上,他们互不相欠,他俩都心知肚明这一点,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那是个星期六的下午,他休息在家。午睡起床后,看见天阴得厉害,像是快要下雨了,想起上次借一个同事的伞还没还,记起今天那个同事值班,单位不远,他想去单位把伞还了。
  出门时,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他打着伞,手里拿着要还给同事的伞。去单位要经过她工作的药店,到药店门口时,他下意识地往里看了一眼,她站在柜台里正在和一个同事说话。她们看见了他,同事热情地说:“刚下了一点小雨,你就过来送伞,这么细心周到呀。”他刚想张口解释,终于还是没说出来。他只好把伞留给了她,对她说:“那我先走了。”她点点头:“你走吧。”声音听起来竟是柔柔的。
  他走出药店,抬头看看天,雨小了,似乎有要停的意思,那就改天再还伞吧。
  那天她比平时下班早了些,到家后就忙着做饭。吃饭时有几次她把菜盘朝他面前推了推,还给他夹了一次菜。吃过饭后她抢着洗碗,他稍稍有点惊讶。
  晚上他看新买的小说,看得很投入。听她在身后柔柔地叫他时,抬头看钟,已是午夜十二点了。她坐在沙发里,好像一直在等他。他合书起身,她快快地走到卫生间,等他进去时,她已准备好他的牙刷水杯。洗漱完毕,看见她已把洗脚水放好了。他不安起来,今天的她太反常了,他喃喃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她笑着看了看他,灯光下,她的脸竟然有点羞涩和潮红。“谢谢你,今天给我送伞。”他瞬间明白过来,他想告诉她,其实那伞不是送给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说出口来。
  他拾起毛巾擦脚,想着她今天的举动及她刚才脸上的羞涩和潮红,心里竟然有异样的感觉,结婚这么久从没有尝到的。
  而她,接过伞时的心里漾起从未有过的温柔及感动,她第一次在婚姻里感觉到甜蜜。
  他没有想到,原来一把伞,也可以感动他们没有爱情的婚姻,那么,这一把伞,一定也可以创造他们婚姻里的爱情。再想想,其实每个人的婚姻里都要感谢这一把伞的,有些风雨,一定要用爱来承担。
  好在他明白得不算太晚。
  (刘流推荐)
  
  不见也好
  □文/好宜
  大年初二中学同学聚会。从知道这个消息那刻起,我就有点心神不宁。当然,是因为他。
  读书时的他会为我把铅笔一支支修得纤细修长;为我抄课堂笔记;有次无意间说起喜欢吃一种撒满芝麻的小饼干,第二天书包里就神秘地出现一大盒,抬起头,正碰上他会意的微笑……毕业后通过一段时间信,每天一封,字里行间,温柔和甜蜜呼之欲出。
  有时候会想,如果那时我们中随便哪个果断说出那句话,我们的人生或者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吧?只是人世间没有“如果”。他和我的工作都几经变换,红尘辗转中音信渐无。一松手就是山高水长,天涯路远。
  而今天,同学聚会,竟然又有了见面的机缘。去见他,我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呢?清纯,还是成熟?圆通健谈,还是沉默寡言?也想知道他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会指着毕业合影上的我对她淡淡地说“那时有点喜欢她”吗?
  想想真是奇妙噢,似乎昨天都还只是孩子,今天一眨眼就已近中年。与其说是想去见当年曾经暗暗喜欢的人,不如说是好奇那个羞涩微笑的少年如今变成了什么样。他胖了吗?抽烟吗?喜欢穿西装还是休闲服?爱喝啤酒还是白酒……虽然与我无关,可真的是想知道。
  但在酒店门口,我忽然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进去?我,真的那么想见他吗?被平淡生活打磨得黯淡的眼睛,该怎样跨越时光在觥筹交错中对视?温柔、甜蜜和默契早已一去不回,纵然相见,也只是两个世故中年人的哈哈哈。我毅然决然地转身,调头就走。
  相忆于梦里江湖,也许远比现实美妙得多。
  心里到底有些放不下。给另一个同学打电话询问同学聚会的情况,拐弯抹角提到他,对方在电话里哇哇大叫:“别提了别提了,那天就差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他……”
  (侯咏摘自《分忧》2006年第5期)
(作者:听 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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