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照片名叫《国旗竖立在硫磺岛上》,是二战中最著名的照片之一。它发表后,美国摄影杂志评价:“那一刻,照相机记录了一个国家的灵魂!”
1945年2月19日晨,在900余艘战舰、2000余架飞机的支援下,美军以第5两栖军22万人之众的兵力,对只有2万多人的日军守卫的20平方公里的硫磺岛发起了进攻。此前,美军对该岛进行了长达两个半月的狂轰滥炸,平均每平方公里消耗弹药1200多吨。美军企图采用“牛刀杀鸡”战术,用5天的时间轻取该岛。
8时59分,登陆攻击行动开始了。美军原以为经过长时间的炮火轰击后,岛上的守军已经大部分被消灭,登陆后不会遇到有威胁的抵抗。没想到,他们刚刚踏上硫磺岛,日军的炮火便使海滩变成美军的地狱。美军弹药堆积点被击中,连续不断的爆炸使美军伤亡惨重。日军一改在战争初期的死拼战术,规定了近距离射击、分兵机动防御、诱伏等战术,还严禁自杀冲锋,号召每一个士兵至少要杀死10个美军。日军小心翼翼地从洞穴工事中像螃蟹一样钻出来,给美国人以迎头痛击,打完后迅速撤回洞中,然后转移到另一个出口,打击围攻刚才那个洞口的美军。仅仅一个早上,美军就伤亡了2000多人。
此后,美军开始了“地狱里的噩梦”生活,每天都有大量的士兵死于来自洞穴工事里射出的子弹。在被称为“铰肉机”的382高地,美国海军陆战队第4师有经验的连、排长伤亡殆尽,许多连队连长由少尉或上士担任,而排、班长大都由普通士兵担任,有好几个连几乎全连覆没。惨重的伤亡甚至使美军军官们都没有勇气再带领士兵投入战斗,因而战斗进展极为缓慢,有时一天只能推进4米。
随着战事的进一步深入,岛上的形势越来越严峻,美国上下都笼罩在极度悲观的阴影之中。有媒体称:“美军在硫磺岛是死得快,进展慢。”旧金山《考察家报》在头版的报道很恰当地反映出当时美国上下的忧虑:“美军在硫磺岛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了,有被拖垮的危险。”也就在这时,一件鼓舞人心的事发生了。
2月23日,美国海军陆战队第5师第28团哈罗德·希勒中尉率领的一支44人的小分队,一路血战,用手榴弹和刺刀消灭了沿途的日军,在上午10时30分,终于冲上了硫磺岛制高点——折钵山山顶。他们随即升起了一面美国国旗。此时岛上战事正酣,折钵山上还有日军在负隅顽抗,日军的炮火还不时从山中的工事里射出。山顶升起的这面星条旗大大鼓舞了美军的士气。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山顶的旗帜,他们决定换一面更大的国旗代替刚刚升起的第一面国旗。于是指挥员命令779号坦克登陆舰紧急将一面更大的美国国旗送上岸。希勒中尉小分队中的6名官兵奋力将这面大旗插上山顶。这一激动人心的场面正好被美联社的随军摄影记者乔·罗森塔尔拍下来。
刚赶到硫磺岛视察的美国海军部长福雷斯特尔和第5两栖军军长史密斯注视着在折钵山山顶飘扬的国旗,非常激动。福雷斯特尔总结道:“折钵山升起的国旗意味着海军陆战队从此后500年的荣誉!”硫磺岛上的全体美军将士在这面国旗的鼓舞下,士气大振。他们经过浴血奋战,最终取得了硫磺岛战役的胜利。
硫磺岛战役,美军全歼岛上2.2万人的日军,但美军也付出伤亡2.8万人的沉重代价。这是美军在太平洋战争中最大的一次伤亡,也是唯一一次伤亡总数超过日军的登陆战役。战役使得陆战3师的战斗部队伤亡60%,而陆战4师、5师的战斗部队伤亡更是高达75%,第5两栖军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惟其如此,也更显得这一胜利旗帜的重要性,因此这幅照片的价值也就变得非比寻常。照片发回国内的第二天,就发表在美国的报纸上,随即传遍了世界。据不完全统计。在美国有100万家商店、30万个火车站、20万家工厂、1.6万家电影院、1.5万家银行和5000块巨型广告栏张贴过印有这幅照片的海报。美国邮政总局根据公众的强烈要求,于1945年以这幅照片为基本图案设计发行了邮票,发行总数高达137万张。
正因为照片见报后引起巨大轰动,美国总统杜鲁门特别命令查出这6名插旗勇士的姓名,进行表彰。当时这6名英勇的官兵前4后2,前面4人从左至右依次为艾拉·海斯、富兰克林·索思理、约翰·布拉德利、哈朗·布劳克,后面2人是迈克·斯特兰克和雷内·加格嫩。这6人中,迈克·斯特兰克和哈朗·布劳克在一周内相继牺牲,年仅19岁的富兰克林·索思理也在硫磺岛战役胜利的前一周牺牲。
战后,美国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战士以及他们的亲友和家属自发筹集了85万美元,准备以照片为母版制作一座雕塑。这一提议立即得到了千百万人的响应。1954年11月12日清晨,近7000人来到阿灵顿国家公墓参加了这座“美国海军陆战队纪念碑”的落成仪式。到如今,来此瞻仰的人已逾1亿人。参观者的心灵无一不被这座大型青铜士兵雕像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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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董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