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海豚奥利娜

在中东地区的西奈半岛上，有一个美丽小村庄美扎伊纳。主人公阿比达拉就出生在这个村庄里。他5岁那年，因采摘椰枣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坏了颅骨。从此，他失聪了。
　　更为不幸的是，阿比达拉最慈爱的母亲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双重打击，使阿比达拉远离人群，常常一个人向着天空祈祷人间能给他带来福音。而部落里的人都管这个离群索居的阿比达拉叫“小野人”。
　　5月的一天，阿比达拉和他的伙伴潜到水下捕鱼。忽然，他们发现两条鲨鱼，两个小伙子吓得调转船头，朝村子方向拼命划。
　　第二天清早，当阿比达拉又驾船出海后，他忽然激动地向同伴打着手语说：“那儿，南边，背鳍!”他斗胆划船过去看见一只海豚正在水中游着，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到来。“是‘和平老爹’，不是鲨鱼!”(“和平老爹”是贝都因人对海豚的称呼)
　　在阿比达拉生活的这片海域中，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海豚，那么这只海豚是从哪里来的呢?原来，这是一只不满两岁的母海豚，她叫奥利娜。奥利娜的老家在遥远而广阔的印度洋上，她的父母随着族群游弋到了红海，在那里生下了小奥利娜。
　　2500年前，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曾经指出，海豚的智力与人类相差无几。确实如此，海豚凭借着它们的声纳系统在族群中相互沟通，一同猎食。海豚是海中行进速度最快的动物。在搏斗中，就连大名鼎鼎的吃人鲨——大白鲨也不是海豚的对手。
　　然而有一天，不幸还是发生了。奥利娜所在的族群顺流赶路，时速达到50公里。突然，它们的划水鳍下面，急速展开了一张3公里长、30米高的大网，奥利娜的父母和族群全被捕获。奥利娜眼看着父母和族群被渔网罩住，吓得魂飞魄散。也许就是在这一次的劫难中，奥利娜失去了族群，成了孤苦无依的孩子。
　　当阿比达拉看到搁浅在海滩上几乎丧命的奥利娜时，就像自己遇到了灾难，感到异常悲哀。他祈求安拉保佑奥利娜，让奥利娜能够活下来，他加入到施救的人群中，竭尽全力去帮助奥利娜。
　　当夜幕降临，沙滩上已经空寂无人的时候，只有阿比达拉静守在奥利娜的身旁，他抚摸着她的身体，给她以温暖和勇气，他捉小鱼给奥利娜，为她补充能量。就这样，阿比达拉一直陪伴在奥利娜身边，久久不愿离去。
　　从那以后，每当夜幕降临之时，奥利娜都会从深海游到海边，而阿比达拉也会准时等候在海边。他们就像是在约会，从不间断。他们见面后拥抱在一起，互相打着招呼，一同嬉戏，一同到蓝色的大海中去畅游。阿比达拉不用担心自己会出什么危险，因为有奥利娜在身边，忠实地守护着他。一连5个星期，他和奥利娜天天都在夜幕降临时会面。他们互相摩擦身体，然后她就走了。孩子们已经把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美扎伊纳村。他们远远地观看，阿比达拉与奥利娜一同嬉戏，抚摸她的背和鳍，给她抓痒。她在他身上磨蹭一阵，然后游到蓝色的深海，不见了。
　　再后来，阿比达拉几乎整天跟奥利娜呆在一起，这让阿比达拉忘记了一切，变得十分快乐，成天开心地笑着，连走起路来也倍觉步履轻捷。他开始与邻居们打招呼，常常对着人们畅快地大笑。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奥利娜渐渐让奇迹在阿比达拉身上发生了。海豚的听觉器官非同一般，比人类最好的耳朵要灵敏10倍，它们特别喜欢玩听觉游戏，但是与阿比达拉一起嬉戏的时候，奥利娜却从不出声，从不啸叫，它好像明白阿比达拉听不见，也知道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海豚的语言。但是奇怪的是耳聋的阿比达拉和奥利娜之间有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语言，一种在水下的手语，一个没有词语的秘密。这也许是心灵的交流．。
　　阿比达拉试着发出声音来，每当这时，奥利娜就用她那长喙把他高高地托出海面。于是阿比达拉就更加努力地学着别人的口型向海豚叫喊着。要知道，这时的阿比达拉已经是20岁的小伙子了，他在无声世界中整整度过了15个春秋。
　　奥利娜邀请阿比达拉跟着她一起潜入海中，她用超声波发出的声音向他打招呼。这时的阿比达拉，猛地听到了奥利娜那尖厉的叫声，“就像做梦一样。”阿比达拉形容说。更让阿比达拉不敢相信的是，在随后的嬉戏中，他听到了哗啦啦的涛声。阿比达拉知道自己是聋子，开始时他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种声音越来越清晰，终于有一天，他在咖啡厅里听到了周围的声音。
　　阿比达拉照常每天去与奥利娜约会，他会不时地发出“奥利娜”的声音。开始时，连阿比达拉自己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他明明听到了树上鸟儿的鸣叫和人们说话的声音，并且他也确实感觉到自己在“说话”了。就这样，阿比达拉从一个完全的聋哑人，经过了15年的历程，终于恢复了听力，也恢复了说话能力。这难道不是一个奇迹吗?而这个奇迹的创造者，却是一只海豚。
　　此后，阿比达拉与奥利娜更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了。整个美扎伊纳村的村民们都称阿比达拉和奥利娜是一对“夫妻”，阿比达拉是“丈夫”，奥利娜是“妻子”。
　　可是，一天清晨，奥利娜从美扎伊纳沙滩忽然失踪了。那天，阿比达拉像往日一样往暗礁地带扔了一块石头，奥利娜没来。奥利娜不见了!第二天也没有踪迹，失望攫住阿比达拉的心。第三天，整个村子，以及过路的客人，都在等待。第四天、第五天依然没有奥利娜的身影，村落里忽然寂静起来。第六天阿比达拉在几十双惊愕的眼睛注视下，第一次去做祷告；第七天他累倒了。
　　上午10点钟，穆罕默德突然朝他扑过去，拉着他不顾一切地朝海边跑去：“奥利娜回来了!”
　　这次“失踪事件”，让他觉得自己对奥利娜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从此，他每天早上打鱼都拿出5到10公斤章鱼给奥利娜吃。此后阿比达拉逢人便称：“奥利娜是我老婆!我爱她，她也爱我。”
　　一天，阿比达拉在小船上拿出小鱼，奥利娜立起身子，轻轻一跃，就夺过小鱼，接下来表演从阿比达拉腋下穿过。可她不肯表演水面上的连续小跳，显得身子长胖了许多。“不要再额外捕鱼给她吃了。”“我认为奥利娜不是发胖了，而是怀孕了。如果是，她应该在这年12月分娩，因为海豚的怀孕期是12个月。”
　　不久，12月28日，在暴风雨就要降临的时刻，奥利娜再次失踪了。阿比达拉和穆罕默德划船去寻找奥利娜。头上浓云密布，西风呼呼地吹着，下起霏霏小雨。突然，他们看见奥利娜了。奥利娜就在那儿，在波峰浪谷之间，她朝西北方向游过来，慢慢接近美扎伊纳。
　　阿比达拉立即钻进水里。当他靠近奥利娜的时候，突然愣住了，在奥利娜宽大的左肋部，有一条小海豚，连头带尾大约有60厘米长，除了身上没有红斑，整个儿就是一个缩小的奥利娜。
　　奥利娜游了过来，小家伙贴在她身上。她向阿比达拉介绍小家伙，阿比达拉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奥利娜跟着船的尾流，游到村子前面的浅海区。让人惊讶的是，在苍茫暮色中，村里许多人站在沙滩上在迎接着他们，长袍被冷风吹得直往后飘。
　　一只野生海豚，生了幼豚，她把孩子带去见人类，这种事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这天晚上，阿比达拉再次成了英雄。村民围着篝火跳起了舞。阿比达拉给奥利娜的小家伙取名叫吉米。后来的一天夜晚，奥利娜凄厉的叫声撕裂了阿比达拉的心。他不知发生了什么，赶紧跳下水。原来吉米被一些绳索缠住了，在奥利娜焦急的目光下，他不顾刺痛，解开绳子，终于把小家伙抱出水面，放到了船舱里。阿比达拉往它的吸气孔吹气，好像在给小孩子做人工呼吸。他竭尽全力，它终于睁开湿润的深受感动的眼睛。
　　第二天，阿比达拉和奥利娜潜入水下，吉米头一次用它的嘴来摩擦阿比达拉的肩膀，长喙就搁在他的脖子上。他知道吉米承认他这个“父亲”了。
　　如今，阿比达拉和海豚奥利娜、吉米母子之间的传奇在埃及和以色列交界处的海滩上继续演绎着。荒凉贫瘠的小渔村美扎伊纳从此也成了人们旅游的胜地。
　　(梦妍摘自《神奇的海豚奥利娜》，云南教育出版社)
（作者：［法］帕斯卡尔·诺亚·贝柯维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