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当年语文课本里面的“美食”念念不忘,荔枝蜜、闰土家乡的西瓜、《孔乙己》里的茴香豆……一说起来就两眼放光!
荠菜
隐约记得,张洁的《挖荠菜》不是必修课文,但是,我把这篇文章读了又读,许多句子我甚至至今都能背诵:“最好吃的是荠菜。把它下在玉米糊糊里,再放上点盐花,真是无上的美味啊!……嫩生生的荠菜,在微风中挥动它们绿色的手掌,招呼我,欢迎我。”而每次看到张洁描写她的孩子带着“懒洋洋的微笑漫不经心”地挑起几根她“用精盐、麻油、味精、白糖精心调配好的荠菜”的时候,我都很愤怒:你不爱吃,给我吃也好啊!
遗憾的是,至今我都没有见到过嫩生生的荠菜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在超市的冷冻柜台里看到“荠菜猪肉馅”这几个字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扑过去,抢一袋在手里,同时脑海里浮现出“鲜美”两个字,便开始流口水了。
榆钱饭
课本里是这么写的:“榆钱儿生吃很甜,越嚼越香。……九成榆钱儿搅和一成玉米面,上屉锅里蒸,水一开花就算熟,只填一灶柴火就够火候。然后,盛进碗里,把切碎的碧绿白嫩的青葱,泡上隔年的老腌汤,拌在榆钱饭里,吃着很顺口,也能哄饱肚皮。”榆钱什么样子没见过,但黄的玉米面,碧绿白嫩的青葱,颜色首先就很悦目,而且是绿色无污染食品,也符合现在提倡的“多吃粗粮才健康”的观念。
阳春面
这个应该很多人都有印象吧?日本的栗良平写的《一碗阳春面》感动了好多人,不过这也没耽误我馋,首先“阳春面”这个名字就很诱人,中国自古就用“阳春白雪”这个词语来形容高雅的东西,那阳春面是一碗什么样的面啊!后来我上大学后真吃过了才知道,阳春面,就是清水煮面,里面除了面条啥也没有,是最便宜的一种面。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吃起来觉得很香。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夜里,我总是很想吃“热腾腾香喷喷”的阳春面。
烤松鸡
这篇课文叫做《大森林的主人》,作者我忘记了,内容大概就是描写作者和一个猎人在大森林里迷路了,又被大雨淋湿了衣服,在没有火柴的情况下,猎人用子弹生起了火,烤了刚打的松鸡来吃。“我把松鸡拔了毛,掏了内脏。猎人又找来几片大树叶,把松鸡裹好,放进洞里,盖上薄薄的一层土,然后在上面又烧起一堆火。等我们把衣服烘干,松鸡也烤好了,扒开洞,就闻到一股香味。”真是看得我口水流个不停。顺便说一句,武侠小说里行走江湖的大侠们也爱烤鸡吃,电视里常常有一堆篝火上方,挂着一只烤得直流油的鸡。
炒米
许多人都对鲁迅《社戏》里那碗香喷喷的煮毛豆垂涎不已,当然我也是,但是,这篇课文给我留下更深印象的,却是鲁迅母亲家的炒米。炒米甚至都没有描写,就是鲁迅看社戏回来晚了,母亲站在桥上等他,有点生气,但“接着就笑了,招呼大家去吃炒米”。就这么简单的一句,却让我印象深刻。
我自作聪明地以字面解释,认为炒米就是把米拿来炒,于是挑了个大人不在家的日子,往铁锅里倒上油,没等油热就倒了一碗米进去。结果可想而知,我得到了一碗油腻腻黑糊糊的“炒米”。
粥
这粥也不是普通的粥,而是红军爬雪山过草地、长征途中的粥。首先是《老山界》里的粥,“浓密的树林里,银子似的泉水流下山去,清得透底。在每条溪流的旁边,有很多战士们用脸盆、饭盒子、茶缸煮粥吃”。读起来就觉得这样的粥,一定特别好喝。还有朱德喝的粥,忘记是哪篇课文里,就是讲过草地的时候,康克清给朱德端了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但在食物十分匮乏的情况下,朱德要把这碗粥分给病号,病号却一定要让朱老总喝,最后一人分了几口喝下去了。此外,朱德在怀念他母亲的文章里写道:“我们用桐子榨油来点灯,吃的是豌豆饭、菜饭、红薯饭、杂粮饭,把菜子榨出的油放在饭里做调料。”每次读,都觉得这样的饭吃起来应该很有滋味。
杨梅
《我爱故乡的杨梅》好像是小学课本里的课文,但我至今还记得。“摘一个放进嘴里,舌尖触到杨梅那平滑的刺,使人感到细腻而且柔软。……你轻轻咬开它,就可以看见那新鲜红嫩的果肉,嘴唇上、舌头上同时染满了鲜红的汁水。没有熟透的杨梅又酸又甜,熟透了就甜津津的,叫人越吃越爱吃。”记得课本里还配了插图,看着那硕大的杨梅,我真是嫉妒不已。另外,杨梅把牙齿都“酸倒了”,连豆腐都咬不动,对这段描写也是记忆深刻。可惜,我能吃到的杨梅,都是水果摊上的,总感觉不太新鲜。
牡蛎
相信读到《我的叔叔于勒》的时候,大部分人和我一样,根本不知道课文里写的牡蛎是什么。但是,我对里面描写的吃牡蛎的方式留下了深刻印象:“她们用一种优雅的姿态吃起来,一面用一块精美的手帕托起了牡蛎,一面又向前伸着嘴巴免得在裙袍上留下痕迹。随后她们用一个很迅速的小动作喝了牡蛎的汁子,就把壳子扔到了海面去。”就因为“喝汁子”这个动作,我一度以为牡蛎是一种天然的饮料,就像椰子那样的。天哪,原谅我的无知吧!
(作者: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