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来北京读研快一年了,品学兼优一如既往,但“好事”却总躲着她走,表姐开始还安慰她,但后来一想到表妹就不禁叹气,浑身都疼。
导师双选是一进校的头等大事,表妹栽得莫名其妙:一个月内,学生先去了解并填写三位心仪导师,然后导师按报上来的学生挑选。原则上说,导师不认识学生,会按进校成绩从高往低选,而表妹的成绩从来都是全班第一—这几乎意味着,她想选哪住都可以。
表妹喜欢的是最热门的前院长“老太太”。当别人满世界打听时,表妹才不屑一顾,还是坚持天天上自习。但她运气挺好,老太太让学生们每节课上台介绍一本“最近正在读的书”,以此开始对谈式的学术讨论,这是个自然地向导师展示学养的机会,恰恰是表妹的学号排第一。
表妹得令。她认真准备7两晚上,最后在课堂上就一本田园风情的睡前读物讲了个冷笑话,告诉同学们和老太太:“毛豆其实长大了是黄豆哦!”有人笑了几声,老太太也笑了,不过她并没有评价,直接开始上课。
表妹喜滋滋地向表姐转述这个笑话时,表姐试着干笑,但笑不出来,她问表妹:“其他人介绍什么书?”表妹有点儿瞧不上:“就是些专业书啊,平时说来说去的那些。老太太还评了两句。”
“那你为什么不说专业书?”
表妹一脸“你怎么这么健忘”的表情:“要求大家说一说‘最近正在读’的书,我睡前就在读种莱的书嘛!”
表姐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心中有不祥预感。一周之后,结果出来,表妹只选了老太太一人,而老太太选了10名学生,有的居然是成绩靠后的自费研究生,唯独没选表妹。
“太过分了!”表妹找来的时候,厚厚的镜片下,眼睛又红又肿,表姐心疼,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想着下次一定早些教她。
一天夜里12点,表姐的手机短信嘟嘟地连响4遍,收到了一条300多字的长短信。表姐挣扎着爬起来一看:表妹哆嗦半天,就是说想去国外做交换生,但班级名额不足,其他同学都拉票通过7,她没拉票,失去了机会。
第二天一早,表姐就传授机宜一二三,还亲自当了“枪手”,帮表妹编好一条恳切短信,向分管院领导请求,直接申请一个新的名额。
顺利的是,新名额很快下来了,不顺的是,全班也一下子知道了。其他同学颇感不平,还散布了表妹的谣言。表姐不禁跳脚:“谁让你到处说的!”
表妹无辜得很:“我就告诉了支书、辅导员和宿舍那7个同学。再说,你又没让我保密啊,你要是叫我保密,我一定谁都不告诉。”
由于影响较大,一天以后,这个名额取消了。表姐每次想到这事,就觉得肺里顶得慌。
某天,表妹打电话来,告诉表姐,她一定能去中字头那家单位实习。因为辅导员说一定严格按照成绩排选,中字头的单位拟招5人,表妹在其中。不过中字头的单位保持一贯作风,迟迟没动静,表姐让表妹先找个“垫底的”,骑驴找马。表妹抿抿嘴,摇摇头,说自己“不抛弃、不放弃”。
等啊等,等到快过年,等到其他4个同学早已找到归属,等到全班一大半的人实习都结束了,可怜的表妹还没等来中字头单位的说法。最后表姐只得给她安排了个私交颇好的单位,只是又小又破,凑数罢了。
更悲惨的是,表妹居然在这种小单位还被骂了。
“简直匪夷所思!”表妹抽抽搭搭地找来。原来,老板看表妹老实,对她挺放心,让她去送一份文件,要“打车过去,坐公交车回来”。结果表妹“去的时候不累,所以坐公交车晃过去,回来时累了,打车回来的”。
表妹不明白,为何老板气得大发雷霆。
表姐又想翻白眼了:“他的意思是,去的时候打车去,可以快点儿,回来时候节省费用,就坐公交车。”
表妹挂着眼泪、张着嘴巴的表情凝固了两秒,然后忿忿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早教我!”
(作者:白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