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圣诞树上挂着一只空白的信封,上面既没有收信人的地址,也没有寄件人的签名。它挂在那里已经10多年了。
这件事应从我丈夫迈克讨厌圣诞节说起。其实他并不是讨厌圣诞节本身,而是他认为圣诞节被过度商业化了。人们尽情地花钱,疯狂地买礼物,把其他事都抛到了一边。由于丈夫有这种感受,所以有一年圣诞节,我决定打破传统,为他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那年我们的儿子凯文12岁。在圣诞节前夕,他的学校组织了一场非正式摔跤比赛,对手是当地教会资助的一支队伍,其成员大多是贫困家庭的孩子。我们一家人都来到赛场观看比赛,看到对方选手穿着破旧的运动鞋,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儿子及他的队友,他们身穿金蓝相间的制服,脚上是崭新的摔跤鞋,显得格外耀眼。
比赛开始了,我发现对方选手没有戴专用头盔,只用一顶薄薄的帽子保护着耳朵。毫无疑问,我儿子的队伍以绝对优势获胜,并取得了所有级别的冠军。坐在我旁边的丈夫叹气道:“我真希望他们当中有人会赢。其实他们的一些选手很有潜力,但就这样输掉了比赛,等于输掉了他们的信心。”迈克曾带过小型的橄榄球队、棒球队和曲棍球队,所以对孩子非常了解。而我的灵感也由此产生。
当天下午,我购买了一些摔跤专用的头盔和鞋子,并以匿名的方式送给了本市的教会。
在那个圣诞节的夜里,我把一只信封挂在圣诞树上,里面写着我做的那件事,并告诉迈克,这是我送给他的圣诞礼物。迈克开心地笑了,他的笑容为圣诞节增添了光彩。
以后每年的圣诞节,我都继续着这个传统。我曾送给弱智儿童一套曲棍球装备,也曾送给一对老年兄弟一张支票,因为他们的房子在圣诞节前一周被大火烧毁了。
在我们家,拆信是圣诞节的重要活动。圣诞节的早晨,那封信总是我们最后拆开的礼物。孩子们站在一旁,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怀希望地看着父亲从圣诞树上取下信封,然后拆开,一起阅读里面的内容。一年又一年,孩子们慢慢长大,但挂在圣诞树上的那只信封从未失去它的吸引力。
这一年,我们失去了迈克,他因患癌症而去世。圣诞节如期而至,我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之中。但在平安夜,我仍把一只信封挂在圣诞树上。第二天早上,我发现有三四只信封挂在圣诞树上。这些信是孩子们挂上去的,他们把自己做的善事写在信里,献给他们的父亲。
这个传统还在延续,并且会被我们的子孙后代传得更远。到时,他们也一样会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怀希望地等待着他们的父亲从树上取下信封。
(作者:[美]南希·加文 李有观 编译 来源:《生命时报》2012年1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