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从15岁开始,我不再喊他“爸爸”,而是直呼其名“白永刚”。我们之间的交谈,太多时候不像老爸和女儿,没有至理名言警世名句,更多的是像同龄死党间的扯淡。当然,凡事都有个例外。在我高考的那段时间,白
大概从15岁开始,我不再喊他“爸爸”,而是直呼其名“白永刚”。我们之间的交谈,太多时候不像老爸和女儿,没有至理名言警世名句,更多的是像同龄死党间的扯淡。
当然,凡事都有个例外。在我高考的那段时间,白永刚说了一句让我铭记于心的话。彼时高考成绩已公布,接下来就是报志愿的了。因为我的成绩还不错,所以可供参考的学校算是蛮多的。这也在某种程度上激发了我们全家人的挑战欲望,以及他们沉寂于内心半死不活有待复苏的儿时梦想。家族会议开了一整天,于是也吵了一整天。一派支持学医,因为越老越吃香,金饭碗;一派支持学外语,因为出国有着光宗耀祖的未来。整个过程中,始终沉默着未发一言的只有两个热人——白永刚和我。最终,当所有人都吵得口干舌燥之时,似乎突然想起了我才是No.1的当事人,而似乎,白永刚作为父亲才是最有决定权的那一位。于是,他们逼他表个态。我记得,他就那么低头拨着西瓜上的籽,语气很轻,但是坚定。
他说:“你的事你决定,不用听任何人的话!”
关于白永刚不着调的往事,是从奶奶和妈妈那里,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据说,在他17岁那年,尚有的爷爷费了好大劲,打通了各个关节,给白永刚童鞋谋得了一个当兵的名额。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当兵就像如今的公务员一样是香饽饽。但是,当时一心怀着“科学家梦想”的白永刚却打死也不去,在接兵那天被家人五花大绑地送到火车站。谁想到,一个没留神,他撒开丫子就狂奔,接兵的那位沿着铁轨追了很久也没追到。事后听说那个接兵的哥哥还挺遗憾:“可惜了,就这速度都能送去当特种兵了。”等到当天晚上,白永刚偷偷溜回家里,等待他的自然是一道“棒子炖肉”的大餐。之后,白永刚并没有实现他的大学梦。自那以后,“老自家的二小子”就成了不听话、不成才的代表人物。
很多年后,当我也像他当年一样任性地在志愿表里填上“心理学”时,我问他:“你当年的决定吗?”他想了想,说:“,也许当了兵真的会更顺利。但是,如果当时去了,我现在会更。”
当我大学刚毕业就把男友摆在白永刚面前,告诉他“我已经决定跟这个男人共度一生”时,他的脸色微微有些,第一次像个爸爸那样苦口婆心:“真的决定了吗?这么小就结婚?就认定这个人了……”然而,我给出的答案是,“你说过的,自己的事自己决定,不用听任何人的话!”白永刚苦笑着叹口气:“是的,不用听任何人的话,只是……”他没有再说下去。
岁月缓缓淌过,我也渐渐明白了老爸那句“只是”后面的内容——只是,不听任何人的话的人,需要更多的勇气和毅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明摘自《知音女孩》2011年7月上半月刊,全景图)(字数:11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