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脱

  阿城与侯孝贤合作过多次,他的工作是美术指导。有一次,拍《海上花》时有一场雪景戏,侯孝贤一直在监视器前看,总感觉雪太假。阿城说:“我知道问题所在。”他让棚顶上撕纸作雪的剧务人员把纸条用力抻一抻,然后再撕,再撒。再看拍摄器,就像是下雪了。

  还是拍《海上花》时,在拍一段室内油灯场景时,侯孝贤总感觉电灯的光太刺眼。阿城便让人拎一桶水来,在窗玻璃上刷了一层水,再拍,光线柔和多了。他做这美术指导的工作,就是这么简单,而又这么不可或缺。这全靠他丰富的生活与艺术阅历。

  汪曾祺赞赏明人张岱,说他仅凭一纸食单就能写成一篇精彩的小品文,真是好性情。阿城也有这本事,他可以把医生开给他的中药处方,写成一篇绝佳的随笔小品。凭的一是丰富的生活阅历,二是杂览博学,三是至情至性。他说乡下的动物,都有自己寻草药治病治伤的本能,他甚至怀疑神农尝百草,就是跟踪动物的结果。

  有一次,为了弄清伤狗如何自己接骨疗伤,他甚至跟踪一条受伤进山的狗。这在常人看来,几近无聊,但他的渊博、他的通透,就是靠时时探究、处处留意而得。

  (云 门摘自《今晚报》2016年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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