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2024-10-25日转载自: 原作者:
我第一次去花坞是在松木场放马山背后养病的时候。
从竹叶和杂树中间露出来的半角屋檐被女墙一围,显得异常整洁、清丽。我用手指着那些散布在林间的小小的茅庵,回过头来问车夫:“我们可以进去吗?”车夫说:“当然可以。”于是我们就到了墙门之外。
车夫使劲敲了几下门,庵里的木鱼声停了,接着门里就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问外面是谁在敲门。车夫说明了来意,铁门闩一响,半边门开了,出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位白发盈头、皱纹很少的老婆婆。
那位带发修行的老比丘尼去为我们烧茶煮水的时候,我远远听见了几声从谷底传来的鹊噪声。大约天时向暮,乌鹊归巢了,谷里的静反而因这几声急噪加深了一层。
我们静坐着,喝完了两壶极清、极酽的茶后该回去了。迟疑了一会儿,我拿出一张纸币当作茶钱,那一位老比丘尼却笑了起来,并且慢慢地说:“先生,这是不必的,我们是清修的庵,茶水是不用钱买的。”
推让了半天,她不得已将这一元纸币交给了车夫,说:“这给你做个外快罢!”
这位老比丘尼的风度和这一次逛花坞的情趣让我在十余年后还感到津津有味,所以,当朋友问我“到哪里去玩”时,我立刻就提出去花坞。
十余年后,花坞里的房屋明显增多了,居住在花坞的人变成了狡猾的商人,庵里的尼媪和退院的老僧也不像从前那么恬淡了,建筑物和器具之类的还受到了欧洲下劣趣味的影响。同去的几位朋友觉得非常满意,以为九溪十八涧、云栖没有这样清幽深邃,但我心里却想起了一位素朴、天真、淡泊的女子。
(笑 如摘自长江文艺出版社《走,回民国住两天》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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